“陛下,燕王世子妃可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您说是不是?”
王皇后的声音,将萧其炎的思绪拉回。
萧其炎转头看向王娇,眉头微蹙。
眼前之人满脸笑意,可那牵强的笑里,却又带着掩饰不住的不满与嫉妒。
不知何时,仿佛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娇柔,和善解人意。
当年,相比于艳丽夺目,强势凌厉的沐贵妃。
萧其炎更钟爱小意柔情,温柔可人的王皇后。
他爱王娇的柔弱,也爱她依赖自己,崇拜自己的感觉。
所以他力排众议,想尽办法封她为后。
甚至为了她
可为何,当年的那个大度包容,理解自己的女子,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越发地心胸狭隘,与后宫女子争风吃醋,再无往日雍容豁达的模样。
先前因为陈启平和王贺的死,陈贵妃和王皇后哭闹不休,互相攻讦。
连带着后宫也不得安宁。
萧其炎心中对王娇的怜惜与爱意,也随着这三年王娇一次又一次的任性,几乎要消磨殆尽。
萧其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抹明媚艳绝的容颜。
那个女子她坚韧不拔,独立自主,从不依赖他,永远都是理智地去分析对错。
每次与自己意见不一,而自己又坚持己见的时候。
她总是用一种看待顽童,不能理解的目光看向自己。
好似自己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人,而她!就像从来不曾在意过自己一样。
想到此处,萧其炎的心里一阵烦躁,眼神晦暗。
连带着神色都难看了几分。
“妾身听闻世子妃刚刚及笄,到底是年纪尚幼,花骨朵儿般的娇嫩。
即便离这么远,妾身也能看得出世子妃那娇艳欲滴的脸颊。
花开固然美,可到底面临凋落的难堪,日薄西山哪能比得上骄阳初升呢?
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啊?”
花开?
王娇今年已经二十五岁,正是开花时期,花信年华。
陈贵妃话里话外,讽刺王娇年老色衰。
“你!”
王娇气极,她又岂会听不懂,陈玉莲这个jian人,仗着比自己小几岁,整日里讽刺她年纪大。
可偏偏对一个女子来说,最可怕的便是不能回头的时光。
年老色衰,这几个字怕是所有后宫女人的噩梦,哪怕她贵为一国之母。
王娇厉声呵斥道:“本宫在跟陛下说话,贵妃岂敢随意插话?”
陈贵妃脸色难看,纵然她得陛下宠爱,又有一个平西大将军的爹。
在后宫之中,甚至能跟身为皇后的王娇分庭抗礼。
可偏偏有一点,她再怎么也比不上王娇那个女人。
那便是,王娇是皇后,而自己只是贵妃!
“够了!”萧其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锐利的眼神扫向两人,带着满满的警告。
王皇后与陈贵妃皆是一惊,她们再怎么闹,也不敢当真惹得陛下不悦。
陈贵妃恨恨地瞪了王皇后一眼。
而王皇后的眼神,却是再次看向了依旧平静地跪在下面的宁安诗。
清华宫中,议论之声渐起
“陛下”洛锦的声音清冷又克制,握住身下轮椅的手指用力到惨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洛锦。
洛锦似乎有些不解,隐忍地看了看跪在殿中的宁安诗。
在旁人看来,陛下迟迟不让宁安诗起身,不是对宁安诗不满,而是对南燕王世子不满。
更是对南燕王府不满,所以当众让燕王世子妃难堪。
要说萧其炎对南燕王府不满,这是事实。
可今日是否有心羞辱世子妃,这个却是否定的。
或者说,他还没有来得及。
如今这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萧其炎倒是有些不太好办。
看了看台上的女子,微微垂着头,温顺又平和。
又转向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的洛锦,压下心中的烦躁。
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说道:“世子请坐,世子妃也起来吧。
朕一时入了神,倒是让世子妃受委屈了。
来人,去内库将今年上供的东海夜明珠都拿来,赠给燕王世子妃。”
“是!”张公公应道,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宁安诗一眼。
这东海夜明珠可是极罕见的东西,一年所得最多不超过数百颗。
能被挑选出来,上供给宫里的不超过十颗。
据他所知,今年产量更低,只上供了六颗。
按照往年惯例,想必是太后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