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唯独这件事情。”裴煜白摇了摇头。
裴煜白的拒绝并没能完全浇灭宁含的想法，她感到失落，连裴煜白都不懂她。
窗外，黑色鸟从枝丫猛地一飞而起，它义无反顾的离开树木的庇佑，扎进看不见边际的澄明辽阔的天空。
它羽翼不过刚刚丰满，就有勇气去充满危机但自由的天地间翻滚。
宁含就这么坐在窗边，看着它的巢穴发呆，等它归来。
方怡白终究还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智慧溜了进来，刚进门就瞧见宁含像个木头似的发呆，心也跟着难受。
“你在看什么？”方怡白坐在宁含的身边，饱满热情的人此刻小心翼翼地降低自己的声音询问。
宁含没回话，她在固执地等待飞鸟的归来。
直到方怡白被裴煜白请出去，宁含还是没等到。
宁含躺在床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沉默的凝视着裴煜白。
裴煜白知道她有话要问，安静地坐在床边等她开口。
“裴煜白，那只鸟飞走了。”
裴煜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它会回来的。”
“他飞走了。”
裴煜白沉默片刻，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宁含又道，“我想吃你做的饭。”
话锋转变的太快，好似宁含知道裴煜白的窘迫主动化解矛盾似得。
“好。”裴煜白点头，黑暗中他的神色惠安不明。
宁含又道，“我想出去走走。”
“可以。”
“我想见白奶奶。”宁含接着说。
“带你去。”
宁含说了很多她想做的的事情，裴煜白都一一答应。
“裴煜白……”
“在。”
过了很久很久，裴煜白也没等来宁含的声音，或许是睡着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
“我不想忘记你……”
声音轻的他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裴煜白静心等待下一句话，房屋内静无一声。
裴煜白说话算话，开始去做那天晚上答应宁含的事情，她的转变来的太快，快到好似变故根本没有发生过。
在去见白奶奶的路上，江景声出现了，宁含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见他如同是陌生人似得，没有招呼没有冷嘲热讽。
这样的反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争吵更让江景声不安和心慌。
宁含和白奶奶并排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裴煜白和江景声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我要带白奶奶走。”裴煜白道。
江景声作出让步，“她喜欢这里。你可以常常带宁含和她的孙子过来。”
只要白奶奶在，宁含就永远和自己有关系，这是江景声的底线，只是他永远学不会放手。
夕阳西下，宁含站起来扶着老人回到屋子里，她说，“以后白瓷和白玉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你工作忙，偶尔也要来看看我。”白奶奶笑着握住她的手。
宁含低头看着布满褶皱的手，并没应答。
“景声是个好孩子，你出差的时候他经常来看我，和我聊你。”
江景声编织了谎言，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编造宁含忙于工作没办法回来的善意谎言宽慰老人。
宁含也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可细想，江景声本可以不欺骗，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江景声，不是林涵，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