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殊抿了抿唇,道:“我在南陵王府做过家仆,早就见过你。”
穆家落得如今惨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被身边人背叛陷害了,穆璃闻言,瞬间警觉,道:“你竟在南陵王府做过家仆!我只知你曾是留侯附上的马奴。”
吴殊感觉到了穆璃的情绪变化,就尽量详细地道:“我自记事起,就是留侯府上的奴隶。我不爱说话,别人叫我哑奴。我宁可侍候马,不愿意侍候人。我很喜欢读书,想尽办法会弄一些书看。”
“一日,一个男仆跟我说,周夫人要赏书于我,叫我过去拿,没想到是周夫人在里面沐浴。”
“明明是周夫人故意为之,可是事情败露之后,我却被反咬一口。我是完全没有身份的低贱奴隶,没有人信我。”
“当时你与你三哥、六哥、三妹,去留侯府上赴宴,我瞧着你哥哥是正派之人,就请你六哥为我做主——”
话至此处,穆璃感觉到有人往这边走,偏头一看,竟是梁煦。
穆璃倏地起身走向吴殊道:“夜里确实有点凉,帮我把披风披上。”
吴殊也看到梁煦要过来了,猜到穆璃这是要气梁煦,但
是心还是怦怦地跳起来,为穆璃披上披风。他担心穆璃听到他的心跳声,耳根子都红了。
夜风吹起穆璃的青丝,说不出的好看,她贴着吴殊的耳朵小声道:“今夜会有人自杀,你别让人把匕首拔了,保护好尸体,待明天必要时呈现给皇上。”
穆璃的唇离着吴殊的耳朵太近了,吴殊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震惊地看着穆璃。
月光之下,穆璃印在他的眼睛里。
一直以来,穆璃对他而言就是天上的明珠,而他就是地上的灰尘,他连想想,都觉得是亵渎。
如今,离得这般近这般近,他快要溺死在这种他说不清的美好感觉里了。
而穆璃想到就快要手刃仇敌,愉悦地勾唇一笑:“什么都别问,明天的好戏会让你大开眼界。”
吴殊原本就没有打算问,心跳不稳地点点头。
朝朝暮暮思恋的人离得这么近,是怎样的感觉呢?就好像头顶是满天的繁星,自己也变成了其中一颗,然后炸成了最绚烂的烟花。
穆璃盯着吴殊打量。吴殊的眼睛无处安放,微微垂眸,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这是穆璃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
吴殊。
心想,这张脸,的确容易勾得女人不顾贞洁,想要与他颠鸾倒凤,怪不得他以前总是贴大胡子,又画怪眉毛,把自己弄得很丑,原来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阴影。
那为何一见到她,就露出真容,收拾得这么干净清爽呢?
想对她使美男计?
穆璃没有完全打消对吴殊的疑虑,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细说了,只道了声:“明天见。”就转身离开。
梁煦追上来,道:“穆璃,倘若你是为了气我,才跟东陵王走得这么近,就是太蠢了,你父母若是泉下有知,是绝对不会希望你跟东陵王这样的人走得这么近的。”
这话,穆璃听见了,却是头回都没回,就隐入了黑夜之中。
曾经,她不是没有屁颠屁颠地跟在梁煦的身后,求着给梁煦解释,求着问梁煦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变了,那个时候,她得不到回应,如今,梁煦想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也不想给他任何回应。
她现在只想着复仇,只觉得梁煦的话字字可笑。
梁煦将吴殊的心绪拉回现实,月光下,他的后背好像蒙上了层层寂寥,他一句话都没有辩解。是的,他配不上穆
璃。心里泛痛。
翌日,众人向皇上禀报案子进展。少数几人认为证据不足,需继续审查。一部分人认为人证物证俱在,应当立即处置皇后、太子。还有几个人精中立,不表态。
大家一宿没睡,缺眠的人很容易情绪失控,很多人大声争吵起来,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着实失态。
皇后、金贵妃,所有相关人员都被传唤到了现场。
穆璃一看到金贵妃,眼底就尽是寒芒。
表面上的人证、物证确实令皇后、太子脱不了干系,皇上很震惊,痛心失望地诗意将皇后、太子先囚禁起来。
就在此时,穆璃道:“皇后、太子被冤得实惨。”
短短一句话,掷地有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理寺卿讽刺道:“没想到穆姑娘是太子党?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过来给皇上治病的,其实早跟东陵王、太子、皇后串通到一起了吧!因皇上威望太高,所以不得不先假意给皇上治病,然后再图政变。”
穆璃不卑不亢,声音清亮:“我从不喜欢诡辩,只以事实说话。你一口咬定宫女描云因为供出了皇后,被皇后威逼到不得不自尽,
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冤死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