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月家吃了一顿点心的齐运,强忍着暴躁,枯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心腹带着银票过来。
心腹将银票交给齐运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帮主,我们要的那太急,那些个商人趁火打劫。这一百万两是借来的,每月利息是两万两,逐年上涨一成,三年内还不清,出让漕运一成的份额。”
漕帮不差钱,可最近漕帮处处要花钱,手中流动的资金越来越少了。
月宁安又要的急,一时间漕帮还真的筹不出这么多银子,只能向江南的富商借。
“嗯。”齐运心里像吃了屎一样恶心,在心里把那些落井下石的商人骂了一顿,转而看向月宁安,却是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不过就是百来万两银子,月当家催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富可敌国的月家,已经穷得没钱了。”
商人嘛,越是缺钱的时候,越是要表现得自己不差钱,底气十足。
“齐帮主说笑了,富可敌国这个词,我月家可不敢当。对齐帮主来说,一百三十八万两银子,抬抬手就能拿出来,我月家还真没有这个能力。我们家商行最近损失惨重,就等着这笔银子,盘活手中的生意呢。”月宁安一副财迷样,接过木盒递给陆三
:“虽然齐帮主不会少咱们的,但银钱这种事,还是当面点清楚的好。”
“是,大小姐。”陆三充分扮演好,自己工具人的活,当着月宁安与齐运的面,将银票清点清楚:“大小姐,一百三十八万两整,是山西大同的银票。”
“齐帮主果然大气!多谢齐帮主了。”月宁安道了一声谢,朝陆三抬了抬手:“把欠条交给齐帮主。”
陆三愣了一下,才想到月宁安先前,随手交给他的锦袋,连忙将锦袋打开……
果然,锦袋里装的,就是那张价值一百三十八万两银票的欠条。
有那么一瞬间,陆三的手是抖的。
娘耶……
这么值钱的玩意儿,月姑娘说也不说一声,随手就丢给他,也不提醒他好好保管,这要万一丢了,或者沾水毁坏了,可要怎么办呀?
月姑娘可真大气!
一百三十八万两呀!
他刚刚,居然揣了那么一大笔银子身上,简直太富有!
陆三有点儿飘的,将欠条交给了齐运的心腹。
齐运的心腹仔细检查一番,朝齐运点了点头,便退到齐运身后。
“月当家,我们可否换一个地方,进一步商谈后续的事?”损失了一大笔银钱,齐运此时心情很不好。
再一看,天都黑了,
齐运就更暴躁了。
他怀疑,月宁安在耍他。
不然,手中有他的欠条在,大可让他准备好银票,再登门。他所有求,他还能不还不成?
非要等到他上门了,才逼他还钱,怎么看都像是在拖住他。
想到那隐在暗处,他们查了半天,也不查出来的皇城司司卫,齐运的心里不免有几急躁,说话也少了几分耐心,多了几分急切。
月宁安一点不带犹豫地应了:“可以!”
差不多就行了,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更不用说齐运这样的枭雄。
她答应了给赵启安办事,可没打算卖力地为赵启安冲锋陷阵。
齐运松了口气,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月宁安好像真的,就只是为了逼他还钱,并没有刻意拖住他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齐运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对月宁安的戒备也更深了,再不会因为她年纪轻,就小觑她。
……
月宁安征求了齐运的意见,把人带到书房,但刚步入书房的院子,齐运就指着院子一角的石桌椅道:“月当家,我们在这里说可好?”
说完,就直接走了过去。
那套石桌椅,摆在院子里的东南角,四周没有任何遮挡,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月宁安不置可
否一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在齐运对面坐下。
“月当家,明人不说暗话。要怎么做,你才肯高抬贵手,放漕帮一码。”齐运心生不安,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急,月宁安就越会狮子大开口,但他今天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些年,凭借这份对危险的敏锐,他躲过了不少祸事,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齐运问的直接,月宁安也单刀直入:“这一次,月家的货船全部被扣在河上,致使月家商行无法如期交货,失信于人,我很不高兴。齐叔你年纪大了,精力难免有所不济,不如出让六成漕运的份额给我,如何?”
齐运先前一口一个“侄女”,叫的亲热,但月宁安却一句没有唤“齐叔”。此时,一句“齐叔”唤出来,嘲讽意味十足。
然,齐运已经气不起来了:“月当家,你这是一点诚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