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念歌,你可不要血口喷人。”盛娇阳怒气冲冲地拍塌而起,暮念歌却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所以我觉得我还需要再观察一下你这位小丫鬟。”
盛娇阳对暮念歌此话茫然不解,摆向小丫鬟方向请她去看的动作都带着狠劲儿。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暮念歌走过去,缓慢地绕着小丫鬟走起来。
与带他们进来的那位人相同,她的头发和肩膀上都有细小的谷壳,应当是鹦鹉将谷物叼到肩膀或者头上来吃时遗留下来的。
她身上的衣裳粘有粉色的细小绒毛,同衣裳的颜色相近。肩膀靠后的位置还有一点浅褐色的污渍,看干涸程度,应当是前几天遗留下来的。
暮念歌蹲下来想凑近看,鼻尖却闻到一股很明显的香气,很熟悉。
她向冬阳招手:“你来闻一闻,昨天的那个姐姐身上有这个味道吗?”
冬阳跑过来闻了闻,摇头。
盛娇阳轻嗤一声。
“这个味道是什么呀?”暮念歌问。
“檀香啊。她们每天一身臭汗,小姑娘当然要香香的!所以我就让她们每天晚上都用檀香熏衣服。”
暮念歌站起来:“那留香多久?”
“最少也能留到明天早上吧。”
暮念歌还要问什么,突然有人敲
了敲门:“四小姐,南二公子来找您。”
“带进来吧。”
盛四小姐与南二公子南启笙交好在天都不是什么秘密。盛家大老爷是户部度支,南家是膳部员外郎,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两家结亲一事或早或晚。
盛娇阳向来直来直往,若说她和南启笙联合谋划要毒杀她爹,好像才更有可能。
暮念歌觉得,盛娇阳可能会有这个心,但是并不会去做。
可南启笙,就不一定了。
儿时那人给暮念歌的感觉就像掩上锋芒的毒针,近些年倒是逐渐收敛,看起去同他哥哥那般温润如玉的人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夹着雪花温度的冷风从开启的圆形拱门中吹进来。来人于门口将泛着凉意的斗篷摘下,身着一身深竹色衣裳,腰间挂着南家的祖传白玉。右侧手肘处绣有星辰,是北斗七星的模样。
他的眉色呈浅墨色,眉峰上扬,山根偏窄。不同于他哥哥的圆眼,他的眼型是细长的丹凤眼。因着眼型,第一眼看上去时,便觉这人有几分多于常人的锐利。
那人目光扫过屋内的所有人,待落在盛娇阳身上时,细长的眼弯起来,所有锋芒尽数收起,只剩下柔软。
“好久不见。”
盛娇阳轻哼一声:“是呀,谁让南二
公子每日忙得不见踪影呢。”
“我家的事,你是知道的。”南启笙抿抿唇,又续言,“是我的过错,当先与你说的。”
“咳。”暮念歌打断二人,“这可还有人呢。”
南启笙这时才分了目光过来,面上的笑意淡上几分,神情自若地向暮念歌等人点点头。
人是温文尔雅的,也以礼相待了,可是暮念歌还是下意识地撸起袖子想揍南启笙一拳。
许昀按住暮念歌的肩,也向南启笙点点头。
“下毒的人不是盛家。”南启笙突然开口。
暮念歌再次打量了一遍南启笙的装扮,深绿色的衣裳,腰间也有圆形白玉,与冬阳说的那个人相符。
他也在查凶手?
暮念歌挑眉道:“你有什么证据?”
“昨日小泉酉时一刻出,酉时五刻回。期间都在西街采买,西街的商贩都可作证。”他说着从袖口抽出一沓纸张递给暮念歌。
暮念歌接过来,上面是西街商贩对于此事的证词。
他倒是准备齐全。
盛娇阳得意洋洋地向众人走来:“哎呀,我确实挺不喜欢你的。你爹若是畏罪自杀于狱中,你的下场一定很好看。”
她大笑几声,又顷刻间收敛了笑容:“我又不傻,你我之间的小打小闹哪里要搭上你爹的性命?”
“我知道。”暮念歌转口问,“你,或者说是盛家,近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盛娇阳答:“我家人都勤恳本分的,即便是大伯在朝堂之上也从不树敌,去哪里能得罪人?”
“那个黑衣人去魏家换了衣裳,入宫去了。”南启笙冷不丁道。
前不久有黑衣人要对冬阳杀人灭口,被许昀拦下。因怕调虎离山并未追去,没想到倒是让南启笙撞个正着。
魏家……
暮念歌的脑中闪过早晨入宫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魏才人。
“走。”暮念歌突然拉起许昀转身就走。
盛娇阳见此喊道:“暮念歌你有没有礼貌!”
跟着跑了几步的冬阳听此顿住脚步,回身给盛娇阳拱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