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沈清棠找里正商量事情。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里正皱着眉,表情有些严肃。
沈清棠回来之后,就告诉大家,今晚怕是有事。
村里人没有武器,家里的菜刀大部分也都随着房子没了,就算还在,指不定在哪埋着呢。
沈清棠让大家伙用所剩不多的镰刀菜刀把棍子的一头削尖做武器,里正则带着人在路中间挖坑。
刘大满一边削树枝一边问:“春丫,你是说,咱们村子今晚有危险?”
“应该是,防着点总没错,要那些人真来了,咱们也好有个应对。”
如今周边的村子都和他们一样,粮食不够,只能上山,若山上的东西也吃不饱,只能走歪道。
虽然这些人平时或许不是坏人,但在生存面前,什么都可以抛弃。
这种时候,什么道义,什么情分,在活命面前一文不值。
刘大满时不时的看向沈清棠,他总觉得,沈清棠好像比以前好看了。
刘二满也跟着削树枝,一边削一边小声问:“春丫姐,你能教我认字吗?”
沈清棠一愣,立马否认:“我不识字。”
刘二满明显不信,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一看就聪明:“春丫姐,我给你干活,只要你每天教我认几个字就行。”
刘二满今年快十岁了,本来村里的人家,从来没动过让孩子去念书的想法。
但是刘二满从小就对这个感兴趣,去了镇上,就想往书铺和学堂里走,还偷偷自己走路去镇上,就在学堂外面听先生上课。
之前村里来了一个卖货郎,算错了账,还是这孩子看出来的。
确实有天赋,奈何家里穷,交不起束脩,就只能拖着。
“我真的不认字。”
刘二满失望的低下头。
镇上的先生说了,学堂里是教算术的,春丫姐肯定去学堂里念过书,不然咋会算术?
上次分肉的时候,他就看见春丫姐能给村子里这么多人算明白,一定识字。
可是春丫姐不愿意教他。
一看这委屈样儿,刘大满有些尴尬:“二满,春丫忙着呢,你别给人添乱。现在连吃饭都是问题,还认啥字?”
刘二满在旁边低着头默默地削木头,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一双脚丫子裹了泥,一会又拿脏手摸摸脸,瞧着可怜极了。
但沈清棠就是没答应。
刘家的孩子教了,她与于家交好,是不是于家的孩子也得教了?
于家的孩子都教了,村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教是不是就不合适了?
让一个孩子给她干活,就是刘婶儿两口子同意,她都不能答应。
再说,就像刘大满所说,他们眼下最要紧的是考虑怎么活下去,其他的等安定下来再说吧。
他有心思学,她还没心思教呢。
俗话说,温饱思淫欲,等她过上好日子再说吧。
一下午削了不少树枝,晚上吃过饭,众人就开始警惕起来。
沈清棠和里正制定了计划,四个人隐在村口外面的路上打探消息,分几个人埋伏在村口两侧,找一些绳子,埋在村口,剩下的都站在大坑的这一头,吸引注意力。
“村子外面四个人,需要性子沉稳走路轻的人,里正就负责安排吧,村口的几个人需要听指令行事,剩下的咱们只需要团结起来,就能度过今儿晚上的危机。”
听沈清棠这般说,里正身边一个汉子有点不认同:“你说的是不是太严重了?现在大伙儿都过的是一样的日子,就算来,除了这些人,还能有啥?再说,咱们村不少人家娘家都是周边村子里的,大伙都认识,不能干这事吧?”
沈清棠淡淡道:“青石村也有你们认识的人,给你们留情分了吗?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事可不好做,就算在附近的村子有亲戚,但是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孩子,哪个重要?”
里正瞪了那人一眼:“都啥时候了,人家都要来抢你的粮食了,说明心里压根就没念着你,先顾好自个儿吧,就按春丫说的办。”
夜色渐浓,今晚多云,看不清月亮,大家伙儿早就到了安排好的位置,时刻盯着村口。
众人从天刚黑等到半夜,也不见有人来,有人就开始稳不住了。
“我就说,春丫一个小丫头懂啥?这都啥时辰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身边有人反驳他:“你见哪家贼不是半夜来?就算不来,多等等也安心。”
一伙人又等了一阵,那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草地里一坐:“得,我就说不可能有人来吧?散了吧,回去睡觉。”
说完,也不等别人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就要往回走。
就在人们都觉得不会有人来的时候,村外探查情况的人悄悄回来了:“里正,真的有人来了!”
黑暗中,里正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