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曦觉得有些醉意时,便放下了酒杯。
他看了卢子爽一眼,再看向江奈文,道:“奈文,扶他去厢房歇着吧,你也去歇着吧。”
江奈文:“九曦,你要走了?”
季九曦点点头,“她还在等我,不能喝太醉了。”
江奈文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
季九曦刚出书房门,便被早守在门口的李三突袭了。
他晕倒了过去。
他双手垂下时,两道圣旨从他袖中滚落下来,金黄色的圣旨,格外的引人注目。
江奈文捡起圣旨,看到里面内容时,神色凝重。
他竟然真的为了元笙一,可以做到这一步。
他有傲骨,虽然历经千百磨难,可从来未屈服。
于宫中高位之人,从来没真正的和谈过。
他拿来了这两道圣旨,只能是先低了头。
李三摇醒卢子爽,并喂他喝下了醒酒汤。
卢子爽本来也未真正的喝酒,便是休顿了一会儿便清醒了。
江奈文把圣旨递给卢子爽,道:“看看,再迟一步,就真的无法挽回,功亏一篑了。”
卢子爽看完圣旨,震惊到久久不能言语。
他最是知道这些年,季九曦经历了什么。
他出生高贵,生于平和之时,他什么都
有,智慧、样貌、悟性,样样出色,天子骄子。
可天妒英才,他本可以大展宏图时遭遇奸人所害,不仅自己奄奄一息,连着养母柔贵妃也去了。
自此,他从未开心过。
心灰意冷许久,他才养好身体,步步隐忍、退让,他才得于有了隐藏的力量。
这些年,他过的何尝不是卧薪尝胆的日子。
数十年的煎熬,就要成功时,他竟然放手了。
卢子爽把圣旨卷了起来,打算扔进火炉子。
他扬起圣旨,正要扔进火炉子时,江奈文拦住了他。
江奈文摇摇头,道:“或许,将来,有用到这个的时候,收好吧。”
江奈文也无法料定,将来会走到那一步,他更无法料定,季九曦能走到哪一步。
看到睡着的季九曦,江奈文深深的叹了口气。
今日他见到了十年前的季九曦,那般的洒脱,那般的双眼有光,如今,却是他亲手毁了十年前的少年。
“九曦,或许,你会恨我!可我们十年坚持,怎能毁于一旦。”
“你有心归隐,季照光也未必会真的放过你!”
“我们退无可退,只能往前走了。”
……
季和二十年一月一日,晴天。
太阳早早的升起来了,
今日是逛庙会的好日子。
府中的人昨日便得了允许,可以轮流着出去逛庙会,众人是早早的就醒来了,梳洗打扮,可谓是费尽心思。
屋外的春燕,也在叽叽哇哇的叫喧,似是迎着新年新一日的到来。
元笙一被吵醒着,睁开双眼看了看床幔处。
外边,似乎是亮亮的,该是时候不早了。
“季九曦……”
“季九曦!”
元笙一伸手抚上旁侧,空空如也。
“季九曦今日,起来得这样早吗?”
元笙一嘀咕了句。
她起身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道:“小竹,李妈妈!”
李妈妈应声进来。
她掀开床幔光亮透进来时,元笙一看清了旁侧的枕头,整整洁洁的,没有一丝丝的皱痕。
这……
这是昨日傍晚时候换上的新枕头,枕巾是全新的,可只要睡过,便会多少起些皱子。
这是纯棉的枕巾,枕着舒服,却也是最容易起皱子的。
“李妈妈,昨晚季九曦,没回来吗?”
李妈妈拿来了衣服,解释道:“昨夜,江公子和卢公子来了,聊天到深夜,许是怕打搅王妃,便宿在厢房了。”
“哦,那也没事。”
他们几个感情好的,在年关守岁这样的日子
,多喝了一些,多聊了一些,也无事。
元笙一拿起镯子,套入手腕中。
“李妈妈,可煮了汤了,一会儿我端过去,他睡得那样晚,大概还未起来。”
李妈妈慈爱的笑道:“已是煮了汤了,都备好了。”
元笙一点点头,“那好,一会儿我去厨台看一下。”
“今日,是逛庙会的好日子!待他醒来,喝了汤,解解乏,我们便出去了。”
“李妈妈,你同阿晴,也要好好耍,不必拘束什么。”
“银子不够了,便去库房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