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似乎睡着后便是睡得很沉,他早上是何时醒来,何时离开床榻的,也是浑然不知。
自北安回来后,睡意都很沉,睡着后,便是深睡着一般,不容易惊醒。
“回来有会儿,现在子时了。”
“你可还是在记挂着八哥的事情?”
季九曦轻拍着被子,哄着静着,像是待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一般。
元笙一握住他轻拍着被子的手,看向他,“我若是记挂璃王,你心里可有难过?”
季九曦愣了下,随意轻轻的摇头,道没有。
可他,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却是出卖了他的干脆坦诚。
元笙一捏了捏他的指腹,道:“季九曦,你何时,也会这样说话了。”
“言不由衷!”
季九曦:“我真的不介意!便是你觉得他好,我也认。”
“我伤你在先,你心里有其他人,我也不怪你。”
“季九曦,你这个混蛋!”
元笙一用力的锤了他一拳。
“你不是不介意吗?又这般宽厚大方是为何?”
“你真是言不由衷了!”
季九曦……
被野蛮的王妃教训了,挨了一拳,还被话教训了,还
无处反驳。
他便是抿着嘴皮子,不再说话。
他像一只受了气的葫芦,一只闷葫芦。
他平躺着,双手跌放在被子上,躺得十分的规规矩矩,像个粽子一般,双目看着床幔。
元笙一便也侧过身,正躺着,双眼看着床幔顶部的绣花。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一些虫鸣鸟叫声透着窗户传了过来,添了一些生机。
元笙一合放着双手,道:“季九曦!璃王之事,我只觉得惋惜,他那般好的,不该如此。”
“许是被他身上的那股淡然气质吸引,对他,便多了几分在意。”
“这或许是欣赏,或是其他某种情愫。但不是男女之情,你便不要心中生什么闷气了。”
“我可以保证,这不是男女之情。”
季九曦嗯了声,便没多余的话了,但他的手却步步靠近,直至触碰,握住。
他到底,心里还是介意的。
元笙一想,这般说开,他便会释怀。
的确,他心里,那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闷气,好像没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两个人便是这般安睡着,没有太多的话,只
是握着手。
东园,各种修葺、布置,虽然才短短半个月,却已是焕然一新。
东园,或许不是新锦王府最奢华美丽的王妃殿,却会是最别出心裁的。
各处的布置,皆是费了心思。
元笙一喜欢琉璃,梳妆台便是紫琉璃精雕细琢而成。
元笙一喜欢檀香木,那衣服柜子,便是檀香木所制。
元笙一说鸡蛋花漂亮,那窗台后边的花圃子,移栽了鸡蛋花株,一簇簇的争香艳,十分漂亮。
元笙一喜欢桂花香,那挨着寝殿后方,便是四季桂花树,树苗幼小,却都是带着花瓣儿的,一阵风浮动时,桂花香味扑鼻而来,十分好闻。
元笙一喜好竹子,那床幔外的便是一道秀竹编制的小软帘子,十分雅致。
一切,都是费尽心思去准备的。
添了很多新衣服,添了很多新首饰。
元笙一喜好看书,寝殿里,便多添了一个书柜子,各种正史册子陈列其上,那些闲文怪谈的册子,也层层叠放。
她喜欢的物品,都准备的很齐全。
他觉得好的,也添置了不少。
偏是燕王妃也贺喜时,也惊叹连连。
李妈妈
:“王妃,如今可算真正的苦尽甘来了。王妃之尊有了,王爷之宠也在,主母职权,也握在手里。”
“如今,王妃,是名副其实的王妃。府中人,皆是信服王妃的。”
待在西园的这段时日,元笙一已是开始接管府中的事情。
在账目、仆从上,做了一些调整更改。
元笙一也亲自去查探了府中各处的住所布置,亲自考察了府中仆人……
见到做事认真、勤劳刻苦的,她给了银子奖励,也分了好的房屋住着,也提高了月俸。
那些做事慵懒、漫不经心、心思不正的,她言语教训了,做了处罚,而冥顽不灵、勾引用计的,她直接赶出府去了。
比着慧侧妃当家时的怀柔之策,她是恩威并济。
如今府中,人人都是王妃元氏做主当家。
一向不讲礼仪规矩的王妃,讲起了规矩,府中那些散漫的人散漫的事,便少了不少。便是北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