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曦!”
朱由妍看着他,“已经过去数十年了,你为何执迷不悟?真相寻得了,又能如何!”
“再悲伤一场,失去的便能回来了吗?”
“朱由妍!”
季九曦抽出扇子,直指她眉心,“失去母妃的痛苦,绝无可能轻描淡写!”
“你别因为顾着他,就在这劝说!失去母妃的人是我,不是他季照光!”
“九曦,你休要胡言了!”
朱由妍拦住他,“你若计较,那又是一场浩劫!”
“九曦!”
“你给我让开!”
见季九曦丝毫不退让,朱由妍也严肃起来,抓着他的手腕道 : “季九曦!你不爱惜自己,你让扶华怎么办!”
“你朝后看啊!前面的过错都无法挽回了!”
“若是笙一妹妹在,定然也是劝你放心的。”
“朱由妍!”季九曦冷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你没资格提她!”
“九曦!”
季照光 : “由妍,你退下。”
“陛下?”
“退下!这是我与九曦的事情,你退下。晚些时候,我去寻你。”
朱由妍摇头,“陛下,由妍不离开你。”
季九曦暴躁的性子,她是知晓的,手段,也是狠绝,而此刻,他被恨意浸染,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
来。
“由妍,听话!”
季照光握着她手腕,目光关切,“听话!”
季九曦本就比季照光高些,也气宇轩昂一些,此刻染着怒火,双眸猩红,活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张牙舞爪着,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本身便是偏着温润之气的季照光,又因着醉酒,整个人是软绵绵的,又倒在地上,显得像是手无束鸡之力的绵绵书生,而那苍白的脸色,嘴角的血迹,更是衬托他柔弱不堪、弱不禁风。
季九曦俯视着季照光,在气势与行动上,都是碾压般的存在,像是一直暴怒的狼盯着一只受伤的小绵羊。
这样的局势,朱由妍是担忧不已的。
她哪里敢放心出去呢。
“由妍!”
季照光加重了些语气,“出去,不要违逆朕的心思。”
朱由妍愣了愣,在转身出去之前,扑通的朝着季九曦一跪。
朱由妍道 : “九曦,看在血缘之上,你手下留情,别在伤他了。
陛下不容易,这些年,一直不容易。”
季九曦冷眼相看,并不表示。
朱由妍退出去后,祠堂里,又只剩下二人在。
此刻的祠堂,安静得有些可怕,安静到听到呼吸之声都格外明显。
季照光吞了口口水,缓缓道:“九曦,
柔母妃之死,我不清楚是怎么样的,父皇未让人插手,只是太医院太处理着。”
“至于你之事,我瞧见的是一婆子下的手,那是谁的婆子,我不知道,那人,也死了。”
“季照光,你这些鬼话,你自己信吗?”
一柄桃木扇,直抵季照光喉颈。
季九曦手一用力,那柔白的脖子上,便是出现了一道血痕。
季九曦 :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再问你一遍,柔母妃,是怎么死的?”
季照光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我不知道。”
“不知道?”
“好,很好!”
季九曦睫毛轻颤着,牙齿咬得咯咯响,他道 : “你要包庇那些人 ?还是已获利了,要同流合污了!我不在乎。”
“但你别想心安理得的坐稳这个位置!你害我失去的,终将有一日,你也会失去的一干二净!”
“九曦,你!”
季照光握住那柄桃木扇,脸色挣扎道 : “你冲我来,别殃及无辜!”
“九曦,你也有扶华需要顾及,你要留下千古骂名吗?”
“你还有脸提扶华?”
季九曦一记冷眼剜他,“你不配提扶华!”
“九弟,柔母妃在天有灵,必然不愿意见你这样的。”
“闭嘴
!你没资格提她。”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
他的眼神,犀利的像刀子一样,直直的戳着季照光。
季照光也直直的看着他,双目带泪,许久,像是做出某种挣扎一样,他张开口,道 : “我知道,我不能说。”
这些个秘密,他守了好些年,守得有些累了。
可那些话,不能说出来,他再守得难受,也只能吐露这几个字。
季九曦冷笑数声,声音充满哀伤,充满绝望,又充满讽刺。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