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便是告诉婶子,婶子再给你物色一个。”
“以妹子如今的样貌,再嫁一个,也是能选个好人家的。”
李婶儿这助人为乐的性子是一点儿都没变。
元笙一庆幸季九曦没跟着出来,若是跟出来乐,听见这些话,只怕是又要生气的。
元笙一 : “婶子,我家郎君,只是病了才消沉一些,待是身子好利索乐,他也会去谋差事的。”
“妹子,你家郎君年轻轻轻的便是身子骨不行,只怕老了后更麻烦。”
“妹子!”
李婶儿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妹子还年轻,可千万考虑周全了,不能吃着亏儿,若是他不行,得及时舍弃。”
元笙一打哈哈应和着,道是是是。
“李婶儿,近几日多有麻烦,这个给你,我前几日给你的银子怕是不够吧。”
“这个簪子婶子收着,待到了集市上,去换些碎银。”
元笙一取下一枚发簪递给她。
李妈妈虽然不太识货,但也知道那精美的簪子价值不菲,连忙罢手拒收。
“妹子,这些,都是你的陪嫁之物,便是好好留着,婶子这儿的菜是自己种的,鸡鸭鱼,是自己养的,包饺子也是自己动手,倒是没什么需要耗费银子的。”
元笙一同她讲过自己是南郡那边嫁过来的,娘
家算是富裕之家。
李婶儿和村舍的人都以为她是富贵之家的千金嫁给了新锦没落的人家。
他们觉得她郎君,白净、高傲,像是没落之家的公子,是白面书生的那种。
私下里,他们都有些心疼这姑娘,觉得她嫁了不妥的人家,日常开销的都需要拿娘家带来的嫁妆补贴,是在吃苦呢,也因为如此,他们对元笙一多有照顾。
与李婶儿闲聊了一会儿,元笙一端着果篮子回到了小院中。
果篮子不仅有李子,还有桃子、杏子。
季九曦不喜欢吃酸的,也不喜欢杏子的味道,元笙一便清洗了两个桃子,端着两个桃子进了房间。
房间里,木床上,没有季九曦的影子。
元笙一寻了好一会儿,才在窗台子的外侧看到了季九曦。
他双眼痴痴呆呆的看着山窝处的夕阳,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活像是受了委屈挨了骂的小媳妇儿,一个人呆坐在这儿看日落伤悲秋呢。
夕阳西下,美人独坐墙角落泪,那真是一幅绝美画卷。
元笙一感叹了句,然后上前,“季九曦,给,吃桃子。”
季九曦不情不愿的看了那桃子一眼,“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哎,我怎么会走了呢,你这是小看我了。”
元笙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挽着他的手臂,“这么好看的夕阳,你不叫我一起来看呢。”
“季九曦,我住的地方,也能看到夕阳,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他总是闷着不是个事儿,元笙一想既然他这地方对他疗伤没帮助,不如换个地方。
“我不喜欢看夕阳。”
季九曦道 : “夕阳消散,一入夜,什么都没了,无尽黑夜,藏了太多事情。”
“夕阳,像昙花一现,昙花一现。”
元笙一 : “……”
季九曦确实是很抑郁了,说出来的话,都是消沉的。
“九曦……你那日,是遇见什么人了吗?”
季九曦没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道 : “柔母妃,是在夜里去了,活着时风光无限,可去世后,无人在意,除了我与阿姐,也没人去在意她是如何去的,也没有人祭拜。”
第一次听他主动提及柔贵妃的事情,元笙一有些吃惊,也有些无措。
那夜,他该还在宫里才是,到底是遇见了谁,遇见了什么事情呢。
那日子,也没到柔贵妃祭祀的时候。
“九曦 …… ”
“九曦,你那日是见到谁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笙一忐忑不安的问道。
那些事情太过隐蔽了,元笙一猜不透,如今身边也没其他人可以询问的。
季九曦 : “没有谁
,只是知道了一些陈年旧事。”
“一个儿子,是被他敬仰的父亲抛弃的。”
“一个女人,是被她相爱且信赖的夫君舍弃的!”
元笙一 ! ! !
这个女人,不会是柔贵妃吧?这个儿子,不会是他自己吧?
不待元笙一问他,季九曦说道 : “父皇是个好君主,众人也说他深情。”
“提到柔母妃,众人都是羡慕的,觉得命好,盛宠多年。”
“以前,我也觉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