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将军黎英身上还穿着铠甲,血混在泥土粘在身上,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要不是鼻息间还有气呼出,众人都要以为他死了。
对着一个血人,楚九歌也不知他伤得严不严重,只能吩咐医僮,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
脱了铠甲,发现他的中衣也被血染透过了,只能继续脱,直到光裸着身上。
就这样,仍旧看不出他哪里有伤,楚九歌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吩咐小医僮:“小心一点避开要害,把他身上的血擦干净。”
小医僮动作很快,避开了要害,三两下就将黎英身上的血擦干净了,也露出了布满他全身的、泛红的疙瘩,那些疙瘩不知怎么破了,不断往外冒血,医僮刚擦干净的,又有血丝冒了出来。
“这是……严重的过敏?”楚九歌看了一眼,差点僵住了。
她从医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过敏这么严重的症状,这有点吓人。
“赶紧,把他抬里面去,你们尽量不要碰他,碰过他的人,立刻用喝一碗清热解毒的药。”楚九歌想到黎英的弟弟,就是因为严重过敏,被北王下令隔离,这黎英不会是被他弟弟传染上的吧?
按说,
黎英弟弟的过敏症虽然严重,但只要按她的方子去治,就算无法立刻好,也能得到控制,至少不会传染。
黎英这过敏症状,似乎比他弟弟还严重……
最严重的,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打仗,这人有点可怕!
“楚姑娘,这,这是怎么?这……好像不是魔毒,我们已经不怕魔毒了。”说起来,这一年他们北域军不再受魔毒侵拢,中了魔毒的士兵能捡回一条命,还得感激楚姑娘。
要不是楚姑娘无偿把方子给他们,又教他们怎么制药,他们这一年死的人还会更多,但是……
他们一直从来没有感激过楚姑娘,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楚姑娘给他们药方的时候,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楚姑娘嫁到北域,想要在北域立足,自然要对他们好,要讨好他们。
楚姑娘给他们方子,教他们制药,不过是为了在北域活得好一些,他们有所需,楚姑娘有所求,他们需要感激楚姑娘吗?
必然是不需要的!
现在想来,这想法……确实很要不得。
人家楚姑娘,压根就不是非嫁王爷不可,也不是非嫁到北域不可。
北域是什么地方?
不是旁人看不上北域,就是他们这些人也无法喜欢北域。
不说旁的,就一条……
在北域,他们没有后代!
只这一条,就足已叫人远离北域,永远不靠近北域。
而且,和繁华的京城相比,北域实在是拿不出手。楚姑娘出身京城楚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名门望族,但凭楚姑娘的本事,她要嫁个京城的世家子弟,却是半点不难。
旁的不说,那王家二公子,下落不明的谢家三公子,必然愿意娶楚姑娘。
人家放着世家名门的夫人,放着京城繁华的日子不过,跑来北域干什么?
他们家王爷是好,但也没有好到,能让人舍弃一切的地步,更不用提,他们这些人,还给王爷扯后腿。
楚姑娘回到京城,不惜冒死求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必然是他们对楚姑娘不好,让楚姑娘对北域失望了,进而迁怒王爷。
他们当时真是犯浑,楚姑娘愿意嫁到北域,那是他们北域军上下的福气,他们没想到对楚姑娘好一点,居然在楚姑娘面前摆高姿态,真正是……
想想都觉得没脸见楚姑娘。
伤兵营的士兵听到魔毒,便想到了楚九歌的好,
一时间看楚九歌的眼神,充满了羞愧。
楚九歌正忙着看给断臂的伤者接胳膊,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听到士兵的寻问,头也不抬的道:“不是魔毒,是过敏……兴许会传染,先把他隔离。还有,让人去看看黎将军的弟弟,看他怎么样了?”
“是,楚姑娘。”回答楚九歌的,不是跟在她身边的医僮,而是抬着黎英往里走的士兵,这一声回答的中气十足,声音大到能把屋顶掀了。
楚九歌被他们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便收回目光,将她自己制作的生肌液摸在伤处,而后将伤臂的血管、筋脉续接好。
这是一个精细活,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了。楚九歌知道她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去看黎英的病,便让医僮先对黎英的症状,熬了一副药。
“去看看玄字号与黄字号病房的大夫有没有空?如若他们有空,让他们过来看一下黎将军的病,问问他们能不能控制?另外,你们留一个人观察黎将军的病情,如若病情没有稳定下来,立刻通知我。”
楚九歌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全副注意力都放
在伤者的手臂上,但她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