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行医多年,自认形形色色的病人见过不少,经手医治的疑难杂症不知凡几。
医治的病人多了,医书上记载过的怪症,她大多都遇到过,医书上没有记载过的怪症,她也曾遇到过,但是……
先前遇到过的怪症,都没有眼前这位……不知该称之为夫人,还是姑娘的病人怪。
从脉搏上看,楚九歌可以断定对方有身孕,月份还不浅。但看其色、观其形,这位病人明显还是处子之身。除此之外,她还在对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气味,从对方的面色和血气味来判断,对方不是受伤了,而是来了月事。
那么,事情就奇怪了!
来了月事,又是处子之身的姑娘,怎么可有会有孕脉?
楚九歌一度以为自己摸错了脉,但再摸一次还是一样,明显是滑脉,是喜脉,她闭着眼睛都不会摸错。
再三确定没有摸错脉,楚九歌也不再跟自己较劲,她收回手,开始观其神色……
任由她怎么观看,面前这位病人都是处子之相,且来了月事。
这位病人的状况明显有问题,这两个诊断中,只有一个是对的……哦,不对,还有可能,两个诊断都是错的。
那么,她该相信哪个判断呢?
楚九歌
看着对方,眉头微凝……
先前,楚九歌诊脉都十分迅速,在这位病人身上,却足足耗了一刻钟,诊完脉也久久不说话,明显是遇到了难题。
上首的三位主审官,颇为不解地看向对方,以眼神寻问对方,这人是不是他们安排的下马威?
三人俱摇头,一脸不解地看向对方:不是你们安排的,那是谁安排的?
他们先前商量了一番,将第一位病人换成他们的人,本想借此震一震楚九歌,打压楚九歌的气焰,让她出师不利,要是能影响后续的诊断,那就更好了。
不想,那位男扮女装,毫无破绽的‘夫人’,不仅没有震住楚九歌,还让楚九歌借此露了一回脸。
至于最后这位“夫人”,他们还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人不是他们按排的,按理说,依楚九歌先前出色的表现,应该不难诊断这位夫人的情况才是……
楚九歌此时无疑是人群的焦点,她不开口,公堂上就安静了下来,围观的百姓先前被京都府尹训斥了,这会也不敢开口,眼睛瞪得滚圆的看着楚九歌,生怕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倒是那两位丹医没有顾忌,见楚九歌迟迟没有说话,脸色越来越凝重,幸灾乐祸的开口:
“楚大夫,一个简单的喜脉,你不会诊不出来吧?就你这医术,我都要怀疑,先前那九位夫人,是不是跟你串通好了,你们故意做一场局,才证明你医术极佳。”
“你们怎么会认为,这位夫人是简单的喜脉呢?”楚九歌一直盯着那位“夫人”,见她在那丹医说喜脉时,唇角微微上扬了少许,心中便有了猜测。
这是得意的神情,是极力压抑后的得意神情,显然这位的喜脉是假的。
“怎么?你不认为这位夫人是喜脉?”那两位丹医被楚九歌激了一回,现在也学乖了,懂得有言语坑楚九歌了,可惜……
这对楚九歌来说,根本不算坑。
“这位姑娘是处子,怎么可能有喜脉!”楚九歌说得肯定,趁众人不备,与王梓钰交换一个眼神,微微颔首,告诉王梓钰,她看到了他的暗示。
“处子?哈哈哈……楚大夫,这下我真要怀疑你的医术了,这位姑娘明显是喜脉,怎么可能是处子,你是不是眼瞎。”两位丹医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不信,你问问这位姑娘,她是不是处子。”楚九歌的眼神从对方身上扫了一眼,微微闭眸,掩去眼中的深思。
“问什么问,掀开她的牌子不就知道
了。”那两位丹医迫不及待的上前,掀开了第十位“夫人”面前的牌子,上面写着有四个月的身孕。
“楚大夫,你还有话要说吗?”那两位丹医,举着手中的牌子,一脸的得意洋洋。
“我……”
“大家看仔细了,看看这位医术高超的楚大夫,是怎么被我们拆穿的……”不给楚九歌说话的机会,两位丹医打断她的话,将那块牌子,举给三位主审官和看热闹的百姓看。
“什么医术高超,我看是骗术高超,把有四个月身孕的妇人,诊成处子,这楚九歌什么破医术呀。”看热闹的人中,有人突兀的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人附和:“这楚九歌的医术肯定是假的,是北王为博美人欢心,故意哄着她玩的,王二公子为了掩饰他有童男童女入药,也跟着骗人。”
“就是,就是,连人家夫人,怀没有怀孕都诊不出来,还说人家是处子,简直是个笑话。”
这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又快又急,而他们一说完就往人群里钻,消失不见了,但他们留下来的话,却引得围观的百姓跟着议论纷纷,对着楚九歌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