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看得明白,秀娘虽不敢看她,可秀娘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哪怕被她指出在撒谎,秀娘也只是面露尴尬,并没有一丝心虚与不安。
其他妇人虽然争先恐后的,否认自己吃了鳖鱼,一副我们很听话的样子,可楚九歌只看她们脸上的神情,就知她们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甚至,还怪她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不懂装懂。
她们急于否认,不过是因为她是北王妃,这些妇人不好得罪她罢了。
有那么一瞬间,楚九歌是无力的。
只看这些妇人的神情,她就知道她说服不了她们。
她们坚定地相信自己固有的认知,远比相信她这个大夫,而且这些人还找到了不信她的理由——她没有怀过孩子,她不懂。
楚九歌只看她们的神情,就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也无法说服她们,就如同……
她当年,无法说服那些为了生男孩,而胡乱喝符水的妇人一样。
“先不说了,先安静一下。”楚九歌只觉得心累,摆了摆手,拿出银针,先为秀娘施针保胎。
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先保住孩子再说。
而且,这些妇人虽
不听她的话,胡乱吃东西,但幸好她们很在乎腹中的孩子,一有不舒服,就知道叫人去找她来。
不然,再晚一刻钟,她就是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起生回死。
“唉唉,我们听王妃的。”妇人们见楚九歌退让了,应得底气十足,颇有几分自豪感。
而秀娘听到楚九歌要为她保胎,也是露出一抹笑。
她就知道,吃鳖鱼不会有事,真要有事,她这胎也保不住。
秀娘先是中毒,动了胎气,现在又受了寒气,孩子再健壮也受不住这番折腾,楚九歌花了好大功夫,才勉强为秀娘先保住了胎儿。
为秀娘施完针,楚九歌已是满头大汗,脸色发白,脚步虚浮无力,一看就知累狠了。可在场的妇人,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楚九歌的虚弱,甚至忘了她腿上还有伤。
她们只看着秀娘,看着秀娘的肚子,时不时跟秀娘说几句话,问问秀娘感觉如何。
“王妃娘娘的医术可真好,这针一扎下去,我就舒服多了。”秀娘先前肚子一痛,就慌忙让人去喊楚九歌来,楚九歌也来得及时,两针扎下去,秀娘就觉得舒服多了,声音也透着一股暖意
。
想到先前反驳楚九歌的话,秀娘怕楚九歌不高兴,更是可劲儿的夸楚九歌。
然,楚九歌却面无表情,神情冷傲,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她是大夫,可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情绪。
作为大夫,她很讨厌像秀娘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尤其是在吃了苦头后,还不肯听话,一味的只相信“所谓的经验”的病人。
秀娘此刻的夸奖,在她听来只有嘲讽。
冷着一张脸为秀娘取下银针,楚九歌又细细地为秀娘诊断了一回,确定秀娘腹中的胎儿暂时无碍后,楚九歌才道:“你的孩子暂时无事,但你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秀娘,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执意认为你是对的而我是错的。行,我也不跟你争辩。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件事,你腹中的胎儿受了寒,这三天我每天都会过来给你施针,保胎药你也按时喝。三天后,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楚九歌自认脾气还算不错,先前虽然气秀娘不听话,但也只是担心秀娘的身体,这会人已经无事了,楚九歌也不生气了。
但不生气,并不表示,她能接受秀娘
这种擅自做主,不闭遵医嘱的病人,而且她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不听话的病人身上。
“王,王妃……”秀娘听到楚九歌的话,吓了一跳,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你先听我说。”楚九歌安抚的拍了拍秀娘,示意她躺好,“我并不是生你的气,也没有对你不满,只是我时间有限,没有时间天天陪你折腾。”
楚九歌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怒意,她尽可能的好声好的道:“你是病人,我是大夫,你有权选择要不要我为你医治,同样我也有权选择要不要为你医治。你留在这里,就等于选择我为你医治,我收下你这个病人,也就等于愿意医治你。在这里,就只能听我的,我说什么你不能吃、不能做的,你就绝对不能吃、不能做,但凡违反了,我都不会再救你。”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你们的情况是特殊的,你们是特别的,你们要有不适,我要优先照顾你们。但对我来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也不止你们一个病人,不可能十二时辰围着你们转。”
“王妃,我,我没有……”秀娘一阵紧张,急着解释
,可楚九歌拍了拍她,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听我把话说完,我说了我不生你的气,这次也不会跟你计较。我只是把一些事,提前告诉你们,免得你我浪费彼此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