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许抬起头看着韩千城道:“你和你爹真的很像,为了利益前途可以抛弃自己在乎的人,用谎言去给她们筑一个美梦,害人害己。”
他不知道那个叫韩俊的男人到底有没有爱过他的母亲?
但有一点他必须要承认,那就是韩千城和他那个父亲一模一样,都擅长说谎骗人,用虚伪的形象伪装自己的不堪。
韩千城捏着手中的那封婚书,那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那确确实实就是他爹的笔迹,甚至还盖了他的私印。
记忆里,他爹好像很忙,经常看不见人,但是每次回来,他都会高兴的抱着他,拿很多京城里没有的东西来哄他开心。
那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他很是熟稔,常常让他崇拜不已,如今想想真真是笑话一样。
原来记忆中那些所谓的父母恩爱,父亲对他的宠爱,都是假的。
韩千城松了手,那婚书落在了桌上,他泄了力气一样坐在石凳上,脑子里一片凌乱。
而自己一直以来崇拜的,为之骄傲的东西,也跟着轰然崩塌。
沈知许捡起那婚书,仔细的收在了怀里道:“我现在是韩家的家主,你如果还当自己是韩家的子孙,就放了叶修尘他们。”
韩千城回过神
来,他眼底一片清冷如同他的声音:“如果我不放呢?”
沈知许冷冷的声音道:“那我便以韩家家主的身份,驱逐你出韩家,以后你行事所为不要再打着韩家的旗号,韩家的族谱也不再有你这个人。”
“你敢!”
韩千城闻言浑身的煞气又起,他死死的盯着沈知许,眼底火光飞溅。
沈知许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光耀韩家吗?
可是如今这家主令在我的手里,韩家是我说了算,你违背我的命令一意孤行,我就有权利惩治你。”
韩千城冷笑一声:“你觉得一块玉佩就能让我臣服于你?做梦去吧!”
韩家已经不负存在,这所谓的家主令也不过就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而已,还奈何不了他。
沈知许耸了耸肩:“如此看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私心,而非韩家。”
韩千城面色不太好看:“那又如何?我只是做身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沈知许看着他这有些癫狂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没得救了,他叹息一声问道:“你喜欢清河郡主吗?”
韩千城被他问的一愣,他将头别过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知
许道:“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你如果真的喜欢清河郡主就不该伤害她的亲人朋友。
让她陷入两难的困境,对她造成伤害,否则我母亲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你如果固执已见,非要同萧承逸为敌,后果一定是你所不能承受,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他站了起来问道:“叶修尘在哪?我去看看他。”
韩千城坐在原地没有说话。
沈知许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说我就自己找。”
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
韩千城有些心烦意乱,其实他心中也很是纠结痛苦,但事已至此他早已回不了头,他和萧承逸之间的这场博弈,没有和解只有输赢。
赢了他生,输了他死,就这么简单。
韩千城捏了捏拳头,站了起来,他唤了一个属下来,让其盯着沈知许,而他则进了房,从密道又回了山谷中。
房间里,冯长陵正在给言若灵换药,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望去,就见韩千城一脸颓败的样子,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这个男人跟最初之时,他见到的已经截然不同。
记得初见时,他自信、骄傲、不屑,而现在却是死气沉沉,一脸的沧桑。
这一场博弈,他看似占据了先机,其实早已
是千疮百孔,强弩之末。
冯长陵收回视线,将伤口包扎好。
韩千城走过来问道:“怎么样?她什么能醒?”
“不知道。”
冯长陵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起身就要离开,却听韩千城有些激动的道:“她眼皮动了。”
冯长陵闻言忙看了过去,果然言若灵有苏醒的迹象。
不多时,言若灵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她那双眸子干净透彻,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多了一抹疑惑茫然,就像是误入林间的小鹿还有一丝惊慌。
韩千城却未曾察觉,他握着言若灵的手有些哽咽的声音道:“灵儿,你终于醒了。”
言若灵眨了眨眼睛,秀眉不由的蹙了起来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韩千城听着这话脸色一僵,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言若灵有些不可置信的声音问道:“灵儿,你……你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