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从前是怎么害我的,上回他们又去国公府大闹,如今我一瞧见他们便觉得害怕。”
“便是如今我夜里也总会做噩梦,梦见他们绑着我卖了出去。”
说着她声音微哽咽:“我本以为逃离了裕阳便可以一辈子远离他们的,再也不见了,哪想又见了他们。”
“孙女如今只觉得害怕。”
沈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一僵,再看沈微慈拿帕捂眼哭的厉害,竟没法子说下去了。
下头文氏脸色难看,看着沈微慈:“那毕竟是你的亲舅舅,我又不知你们之间的事,莫不是你来了京城,就忘了你老家的舅舅不成?”
文氏的话才刚一落下,就传来宋璋一声冷笑。
只见他冷漠的眼睛斜斜看了文氏一眼,声音发冷:“要不我将沈昭昭绑了去卖给个老瘸子,都是一家亲戚,讲那些做什么?”
“我定然给她挑个清秀点的老瘸子,我倒不用你的感谢,举手之劳而已。”
沈昭昭浑身发抖,被这样当着这么多人折辱,她几乎快晕了过去。
文氏脸色一变,站起来指着宋璋:“你就这么对你岳母说话?”
宋璋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懒懒看着文氏的眼里带着厌恶:“岳母?”
“有哪家嫡母这么害院里姑娘的?你的话倒是冠冕堂皇,怎么到自己女儿了,就跟个蚂蚱似的跳起来了。”
“我可还有难听话没说呢,你要不要听听?”
文氏指着宋璋发抖,几乎快晕厥了过去。
沈侯爷这时候对宋璋开了口,低声道:“璋儿,对长辈说话注意些分寸。”
宋璋淡淡看向沈侯爷:“原坑害小辈四五回的也叫长辈,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侯府如今还指望着宋璋帮忙的,沈荣生本对文氏有气,又看她不分场合不知悔改,竟然又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打了文氏一个巴掌:“你这贱人又胡说什么。”
“微慈舅舅的事我早对你说过,你接人过来安的什么心谁不知晓,还在狡辩!”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文氏被这一巴掌打的愣神,这些天沈荣生对她可谓是冷漠,直当做她死了一般,连屋子也不进了,日日睡在书房。
连着沈彦礼和沈昭昭都再没管顾过。
夫妻这么多年,沈荣生处处对她伏低讨好,对她关怀备至,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有这么冷漠的时候。
她呆呆看着沈荣生,指着他头发凌乱:“你又打我……”
沈荣生冷笑:“我不仅打你,我还要休了你!”
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不用多问,便知是白富春那些人来了。
沈微慈见着舅舅的脸,又看向沈老太太,低低难受道:“我之前便来提醒过祖母和父亲,我舅舅一家难缠,嫡母却打了我一巴掌,如今闹成了这局面,我亦是心里难受。”
“只是我没法子见着他们,一见着他们便浑身发抖,还请祖母体谅些个,我先去旁边避着些。”
沈老太太怔怔看着沈微慈带着丫头就去了屏风后的小厅,留也不是拦着也不是,只好看向宋璋:“宋璋,你看这事……”
宋璋看向老太太:“这一家人将我夫人吓成如此,罪魁祸首却是她嫡母,老太太要我怎么帮?”
这话说的在正堂的人都听在耳里,也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一时竟无人好开口。
正这时白富春那一家已走了进来,直接就看向一边的沈荣生无赖道:“是不是想好了?五千五百两银子,一分不少,给了我们马上就走。”
经了这些日子,他们已将人完全拿捏了性子。
沈荣生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跟个呆头书生一样说两句就没了气势,那给他们写信的二夫人泼辣些,但也只会口头喊喊,也无什么大作用。
他们昨日去二院上下搜刮了不少东西,也没见她要怎么样,比起国公府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侯府就显得好欺负多了。
沈荣生求救似的看向宋璋:“女婿,可不能让这些人再在这儿胡闹下去,你金吾卫的人不是管治街的么,赶紧把这些人带走吧。”
白富春一行人这才看见国公府世子居然也在,上回的教训也还在的,几个人不由得缩了脖子,眼里露出惧怕。
他们虽是刁民,可也真怕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