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沉闷,伴随发上玉簪落地的破碎声,沈微慈身子陷在贵妃榻上的大如意引枕上,额头上的疼痛叫她失神,手指紧紧捏着扶手,又抚在了额头上。
嗡嗡耳鸣声中,她听见宋璋隐忍发怒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几乎有些听不清:“你那般拒绝我,我也依旧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
“即便你从前对我那般绝情,我依旧在外头给足你体面。”
“你是怎么与我说的,你说你心里有我,你如今还与章元衡见面,你便当我是什么?”
“明明都嫁给我了,你心里却依然还有他,你守半点妇道没有!”
沈微慈趴在贵妃榻上怔怔听着,无神的眸子里一眨眼便是一行泪,额头上发烫刺痛,叫她身子发颤,如鲠在喉。
嗡鸣声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只看着地上的断簪出神。
下一刻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身子被宋璋托起来,面前是他猩红的眼眸,阴翳俊美的面孔上满是狰狞的怒气,让她身子止不住的想往后仰。
炙热的呼吸扑过来,他的声音阴沉又低怒:“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上回你在书斋便与他碰见,怎么这么巧的在李府又与他见面了?”
“他握你的手,眼神紧紧看在你身上你感受不到么?”
“我以为你主动要去李府是为了散心,原来你是为了见他是不是?”
”你从前不是一遍遍在我面前说喜欢他么?你现在依旧喜欢他对不对?”
沈微慈在模糊泪眼里看着面前这张隐隐有些疯狂的脸。
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宋璋异常陌生。
她摸不透他的脾气,看不清他的心思。
其实她对他的确是陌生的。
从相识到如今,不过也才一年而已。
她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摇头:“我第一回碰见章公子是偶然。”
“第二次碰见他对我来说一样是偶然。”
“是他叫人用猫撞了我才去那院的,不是我特意过去。”
“我已经对你解释的清楚,是你不信我的话。”
“我们站在敞开的院子里,我身边还有丫头在,半分逾矩没有,不是偷偷摸摸说话,你要是不信,你叫明秋来问一问,你叫引路的丫头来问一问。”
“我从去李府一直与人说话,有什么空闲?”
“要不是被一只猫撞乱了头发,我也不会去那里的。”
宋璋冷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手上用力,咬牙切齿:“你还撒谎,那猫是章元衡嫡姐的猫,你故意与他做了这一场意外出来,不就是为了见他?”
“怎么好端端的他特意在那里等你?”
“你知道我今日去不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他么?”
沈微慈闭上眼睛,黛眉里满是伤心,潮湿的眼眶处落下泪痕:“我即便解释了你亦不信我。”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我真的是去见他的你就满意了?”
“我问心无愧,从前的事我早就不想了,是你一直在耿耿于怀不放过我。”
宋璋捏在沈微慈下巴上的手指抖了一下,他是最看不得她这样的神情的。
她每回总不看他,每回都是忽然不说话,像是从来都不想去接受他一样。
他眼里红了红,声音很冷:“我是不信你。”
“我现在还记得你从前的话,你对我说过多少次你喜欢他?”
“你从来没喜欢过我,那天雨里我怎么求你的,我许你正妻你也不答应,你叫我怎么信你?”
“要不是我求圣上赐婚,你现在早就是别人的妻了。”
沈微慈这才抬起眼看向宋璋,她低声问他:“你既然认定我心里有别人,你为什么要求赐婚。”
“这都不怪我。”
“是你自己放不下。”
宋璋一顿,抱着沈微慈站起来便往床榻上走,声音冷酷:“我就是喜欢。”
“我就是喜欢看你明明不喜欢我又迎合我的模样,看着你不愿做我的人却偏偏将身子给我。”
“你当初怎么折磨我的?”
“我一样还回来怎么折磨你。”
宋璋恶声恶气的说着,将怀里的人按在床榻上俯身压下去,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睛,和她红了一块的额头,在白嫩皮肤上的印子清晰可见。
他手指颤了颤,看着她带着泪意的面孔,在一瞬间心疼的难以呼吸,想要用手指去触碰抚慰她的脸颊,身下的人却下意识的别开了脸。
手指上她半分柔软都触碰不到,宋璋本就阴郁的眼色沉了沉,捏向她的下巴,叫她不得不面对自己,接着就用力吻了下去。
沈微慈的手指落在枕间,连挣扎都不愿,她始终别开失神的眼睛,毫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