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凌风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屋子内很黑,连月色都没有的黑。
只有门口处林嬷嬷手上琉璃灯那一点点光线,根本不足以看清屋内的情景。
可宋璋闻着屋内的味道便知道她在里面。
声音微颤的喊了一声:“微慈……”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宋璋的心里一紧,往前跨了两步,才看清地上隽秀的身形。
身子卷缩着倒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
宋璋忙将人从地上抱起来,低低唤了两声,忽觉得衣襟上一紧,低头见她手指扯在他衣上,微微颤抖。
他顿时心乱,急忙抱着人出去。
外头的雨正大,凌霄手上撑着伞遮雨,宋璋后背湿透,却叫凌霄将伞往前倾,又叫随从去叫太医来。
等到了山水居,丫头们只见着浑身湿透了的世子抱着世子夫人回来,丫头们见着这个场景,个个不敢吱声。
还是沉稳些的谭嬷嬷让丫头赶紧去烧热水和煮姜茶来,又叫丫头去找要换的衣裳准备着,这才跟在后头往内室去。
内室里伺候的丫头忙碌起来,看着床榻上苍白未醒过来的沈微慈,连忙过去擦身换衣。
宋璋立在床前,看着枕间凌乱潮湿的发丝,还有丝丝缕缕缠绕在她脸颊边的细发,苍白的面容下唯有唇畔上有一丝丝的红。
还有她手掌上纵横的红印。
他看着她孱弱看向他的眼眸,默了默,转过了身。
身后窸窣的声音传来,他的心里在这个时候却一遍遍想起祖母刚才说的话。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力无能过,没有任何法子。
他甚至不知道该在这一刻怎么开口。
再转身的时候丫头已经为沈微慈换好了衣裳,连有些湿了的床单也换了下来。
谭嬷嬷拿了一个汤婆子,正往被子里放,给沈微慈暖身子。
宋璋走了过去,摆手叫屋子里的丫头退出去,又坐在床沿弯腰去摸她冰凉的手指。
又将目光对上她的眼睛。
宋璋在这一刻不知说什么,他连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喉咙里似堵着一口永远都抒发不出来的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喜欢。
想要问她一句为什么,又看她模样无力的颓败下去,弯腰将她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
因为他体会到了她的难过为难,体会到了她受的苦都是因为自己。
明白了她在国公府过的是艰难的日子。
他原以为他给她的都是最好的,恍然觉得自己可笑。
他长吐出一口气,还未开口,后背上就覆上一只轻柔的手,永远细缓温柔的声音响起在他耳畔:“对不起。”
“让你为难了。”
高大修长的的身子一顿,握在她圆润肩头上的手指渐渐收拢,宋璋低头抱紧她,眼眶有一瞬间的热,贪念她身上的味道,半晌才沙哑道:“你没有错。”
“是怪我没有护好你,当时没有陪在你身边。”
沈微慈紧紧埋在宋璋湿润的肩头,眼眶发疼,一股股热泪涌出来,是许久没有这么不能控制的情绪。
宋璋感受到肩头的温热,他松开她,低头看她染上红晕的湿润眼睛。
他看她染着红晕的潮湿眼睛,不由神色带着丝痛的用手指摩挲她眼角,目光低垂的问她:“微慈,你是因为老太太罚你落泪,还是因为什么?”
“是不是觉得委屈,怪我没有护住你。”
沈微慈含星的眼睛一眨眼,一滴泪珠滚下来。
她摇摇头,声音细的几乎听不见:“我是委屈,但我不怪你。”
宋璋深吸一口气,脸上阴柔沉寂,又有些难受。
他点点头,放下手指,手上的皮革护腕上还带着雨水,一颗颗被亮堂的烛光照的晶莹剔透。
“你想在我怀里么?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还是你只想自己一个人,并不需要我。”
“即便你现在落泪也不需要我?”
说这话的时候,宋璋的眼神紧紧看着沈微慈即便落泪也安静的眼睛,她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他独没想到是这句话。
是不是当真不在乎,所以对于她来说,能不能留在宋公府都没有关系。
他要的不过是她能如别的女子一样委屈的扑进他怀里,向他说她今日的难受,让他为她做做主而已。
原是这么难的事情。
沈微慈默然听着宋璋的话,泪意模糊里她看着宋璋冷清的眼睛,她张张唇,手指在薄被间捏紧,又垂下了眼睛,将泪水全藏进去,沙哑道:“我今日是不是让你难做了。”
她喉咙间生涩一下,语调艰难:“对不起,我当真有些累了……”
“我曾经以为我能够做好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