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了殷天寿这话,我的心里猛地一咯噔。
这盏随着黑雾而来的红灯笼,居然就是那落花洞主,是他们苗寨世代供奉的神灵?
嘎!嘎!
几乎在同时,阵阵密集的鸦叫声也从周围响彻而起。
循声望去,只见附近的山林之中,此时有大量的乌鸦纷纷飞出。
它们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一般,却是以那盏红灯笼为中心,不停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着,遮蔽了苍穹。
“殷天寿,既见洞主,为何不拜?”
群鸦环伺间,这盏拢在黑雾里的红灯笼竟是口吐人言,声音如源幽冥,令人不寒而栗。
和今月身边的那头麂子一样的,这盏红灯笼,其实也是落花洞主在俗世的一道化身。
而那所谓的落花洞主,也并不是什么神灵,只不过是一只修行多年道行高深的精怪罢了!
可即便如此,面对这盏突然开口的红灯笼,殷天寿却是身子一颤,脸色也在瞬间苍白了下来。
他对这盏灯笼像是有着某种先天的畏惧感一般,以至于话落之后,竟是不由自主的双膝一弯,就要向它顶礼膜拜。
“殷叔,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地父母神佛,又哪有向一道精怪化身卑躬屈膝的道理?”
见此,我当即上前一把制住了他,同时向他这么说道。
而我的这句话既是对他说的,也是对那盏红灯笼说的。
“哪来的黄口小儿?洞主在此,也敢出言不逊!”
听了我这话,那盏红灯笼语气骤变,灯中的烛火也在瞬间腾出了尺高。
“余少爷……你别瞎掺和,洞主大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眼见那红灯笼浮现愠色,殷天寿当即颇为忌惮的向我说道,似乎这个所谓的落花洞主,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
可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警告,而是正面直视着来自那盏红灯笼的灯火。
“在下余笙,是殷家的女婿,殷若惜的未婚夫!”
我义正词严的说道,声音在阴气的加持下,瞬间响彻了整个庄园。
毕竟眼下的这个落花洞主,可是殷若惜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而我身为若惜的丈夫,如果在他面前显露有丝毫退让,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混迹道门之中?
更何况我也并不觉得,这么一道化身真的会是我的对手,而黄河古道也本就是我余家的地界,又怎能容忍这么一个来自苗寨的精怪肆意非为?
“余笙?一个行走在俗世中的鬼道人,真是有意思!”
来自红灯笼的冷笑声从半空中响起,“你先是强占了我的未婚妻,又杀了我苗寨的三位蛊师,眼下居然还敢对我出言不逊!你可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亵渎神灵?”
“而且你不要忘了,若惜尚未出生时,就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她嫁给我是她这辈子的天命,你不过区区一个鬼道人,也敢和天命作对?”
“你不过是一个精怪,也敢妄自定夺他人的天命?”
可面对他毫不掩饰的威胁,我却嗤之以鼻,“而且你竟敢在我面前自诩神灵,真把黄河古道当成你的苗寨了?”
我和这盏红灯笼针锋相对着,却是听得殷天寿一阵瑟瑟发抖。
就连一直在屋中不曾出来的殷若惜,此刻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对此,红灯笼不曾再有言语。
可那愈发躁动的灯火,以及漫天震耳欲聋的鸦鸣,却无不在显露着他内心早已难耐的怒火。
而我也怎么都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和一个来自山野里的精怪争风吃醋,着实无稽而又荒诞。
呼呼!
凛冽的阴风肆虐着,灌入了我们身后的竹楼,也让殷若惜的头发随风飘乱,映出了她的那张苍白的脸。
而来自那盏红灯笼的灯火,此刻也照耀在了她的脸上。
“若惜,你可是我十八年前就已经钦定的未婚妻!夫君今日为了寻你,不惜千里迢迢来到黄河古道,可你却与别人私定终身,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时候,红灯笼又向殷若惜开口了,“跟我走吧,离开这片花花世界,回到本该属于你的苗寨中!”
“只要你答应继续做我的妻子,我或许可以放过你的亲人们一马,否则……就别怪我不讲情义了!”
最后,红灯笼像殷若惜这么说道,既是威胁,也是警告。
而殷若惜很是害怕的看了看他,又颇为担忧的望了望我,随即张了张口,就想要说些什么。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若惜是我的妻子,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又哪有跟着你离开的道理?”
可没等殷若惜说话,我便抢先一步提她做出了回答。
“俗世鬼道人,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红灯笼的声音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