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那日的吵吵嚷嚷没过多久也变成纸条出现在了贺知欢的桌上。
贺知欢神色莫测,只细细看了一遍他们一家人的对话,不由得勾出一抹冷笑。
她这个二房叔父,装的是端庄君子,在妻女面前一脸无辜单纯。
但自己早在私下已经联系好了下场春闱的主考官,而祁峰的出现,不过是加剧了他内心的想法。
岑易为她加固的短枪早已送来,她拿着熟悉了几日,很快便到了丰安节的当天。
如今肩膀虽仍隐隐作痛,但大体好得差不多了,若是运气好些,便能成功获胜了。
而她今日除了要夺得血宴,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谢恒,好像就是在这场丰安节的赛马比赛中,因马驹突然狂躁导致他摔下马,被马蹄踩到膝盖,后面便只能靠轮椅出行。
上次看他与他夫人的谈话,他还并不觉得青阳王府会对他下手,还顾念着那骨肉亲情。
而今日,便是要将他推入无尽深渊的一天。
若是要将其收为己用,那今日,必须得将其救下。
贺知欢拿着兵书,上了马车,前往场地。
将军府二房身上并无官职,处境有些尴尬,但贺将军还是将他们一同带去了丰安节的骑射场。
二房只有贺芙蓉一个能参赛的人,而她自诩端庄温柔,最多只是站在人群中观战,对贺知欢没有半分威胁。
贺知欢掀起马车帘子,向外看去。
这一路十分热闹,路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一脸喜气洋洋,正费心打扮着自家门前。
看着贺知欢一脸陌生好奇的样子,桃沁尽心解释着。
“小姐,这丰安节和以前可是不同了,如今可是万民同乐,百姓后面自发举办起了灯会,如今也算是习俗的一部分了。”
“这样啊”
贺知欢看着陌生却喜庆的街巷,一时间抽不开眼。
桃沁看着自家小姐不再说话,只安静看着外面,贴心的将帘子掀开了些许,默默拿出了书看着。
骑射场并不远,是长公主手下的产业,公子哥和各家小姐们也经常前去。
说起长公主,也算是个传奇人物。
曾以女子之躯挂帅抵御外敌,凭一己之力抬高了女子地位。
虽在部分思想老旧的人眼里,女子仍是该在家相夫教子,但有长公主在前,女子习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每次骑射赛为表对长公主的尊重,宫中皇子公主们会前来观看,所以有些并不参与比赛的各家小姐们也会打扮得花枝招展过来美美坐着。
“小姐,到了。”
马车停住,两个丫头下了车,将贺知欢扶下了马车。
贺知欢环顾了四周,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内心觉得十分感慨。
马车停在骑射场专门划出来的地方,贺知欢领着桃沁和秋盈向前走去。
前方场地极大,一眼望不到头,附近看台上已有先到了的夫人小姐正聚在一起寒暄。
今日贺知欢穿着一身红色骑装,在一堆打扮得精致优雅的姑娘中显得尤为突出。
她拿出短枪,按住按钮将其伸长,打算在比赛前找个空地练练枪法。
“哟,这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小姐,看起来准备得很充分嘛。啧啧啧,看你这穿得,若是不知道,以为你是将军府的嫡子呢。”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贺知欢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令人厌恶的脸。
“怎么?丰安节不来准备比赛,都同你一样穿金戴玉的吗?”
贺知欢上下扫视了一下谢珊珊,面露不屑。
“你!”谢珊珊想起来那次在霓裳楼那些不好的回忆,脸色有些发黑,“你别以为你学了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就能拔得头筹,真是异想天开。”
谢珊珊表情有些得意,这人恐怕不知道吧,这次赛制可是变了。
“是不是花拳绣腿,擂台上见真招。”贺知欢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挑了挑眉。
“你只会嘴皮上耍点威风,怎么不敢与我在擂台上搏一搏?”
谢珊珊当然不敢,她可不会武功,而且若是上了台被打得狼狈退场,她还怎么物色夫婿?
“女子本就该温婉贤良,谁同你这般整日打打杀杀的。”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的响起,六公主带着一众仆人高昂着头走了过来。
周围的夫人小姐纷纷过来行礼,六公主抬了抬手,让众人散去。
谢珊珊见有人帮她说话,连忙点了点头,笑得谄媚。
“六公主说得极是,舞刀弄枪是男子所为,女子本就该在内宅中妥帖打点,有这舞刀弄枪的时间,还不如多同家中学学如何掌家。”
贺知欢本有些漫不经心,但听到六公主和谢珊珊这发言,却忍不住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