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女宾分析而坐,厅中、院里,摆了三十多。
酒楼负责送菜的小二、仆妇跑了一趟又一趟,将各色美味佳肴摆上桌台。
伍映雪带着泉宝,和李霜、陈家嫂子,学堂欧院长、小赵院长,以及宋旭琥的夫人等或亲昵、或有地位的人坐在了一桌。
吴老太原本是想带着自己的儿媳和两个孙媳凑上去的,可是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最后她们非但没能争到伍映雪泉宝同席的机会不说,连靠近伍映雪和泉宝的隔壁桌都没有坐上,只能坐到了边边角角的位置。
“真是太过分了!我就不信她没有看到咱们!”吴宝玉的媳妇儿也是个脾气不好的,这会儿气得已
经丝毫没有食欲。
吴华贸的夫人劝:“没准阿雪妹妹只是太忙了,觉得咱们是自家人,所以没顾得上咱们。咱们还是先吃饭吧,时间还早,吃完饭再和阿雪妹妹许久也来得及。”
“吃吃吃!吃什么吃!”吴宝玉的媳妇儿毫不留情面地斥自己的大嫂,“你是没吃过好东西吗?我们吴家平日里紧了你的吃穿吗?真不知道吴家怎么娶了你这样的人进门做媳妇儿!”
吴宝玉的媳妇儿生气间,声音不自觉有些大了,引来了周围几桌人的注意。
今日能到场的,不说个个都是人精,最起码都有眼力见。
今日甘霖县主一家人和谁说的话最多,不曾搭理过谁,她
们心里可都是有本簿子的。
就这么一个中午的工夫,吴家在宁州府城的地位就已经下降一个阶层了,因为甘霖县主母女俩连看都没多看她们一眼。
哦不,现在看了。
伍映雪端坐在那儿,遥遥望着吵闹的方向,对上吴老太等人的目光。
吴老太瞬间绷不住了,拄着拐杖站起来,在所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伍映雪。
伍映雪不卑不亢,站起来相迎,同桌人也都跟着她站起来。
“阿雪。”吴老太一改往日在家里骂人时的中气十足模样,声音颤着,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孱弱耄耋老人。
“阿雪,奶奶原想着,你今日宴客忙,等你忙完了,再来找
你说话。可奶奶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你了,实在是想你想得紧……”说着,吴老太竟然要哭了!
她还伸手,想要扶上伍映雪的胳膊。
伍映雪不留痕迹往后撤一步,从圆凳后出来,“这位老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吴老太神情微僵,很快就恢复正常,“阿雪,奶奶知道你怨奶奶当初没给你主持公道!是奶奶错了!奶奶后来追悔莫及啊!
后来调查清楚了,是那几个该死的东西故意栽赃陷害你!我可怜的孙女呦,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现场,吃瓜群众们眼睛里的光都能把纸屑点燃了。
对于吴家当年的事情,在场有大半人是知晓的。但因为伍映
雪待字闺中时,被家里管得严,鲜少出门露面,所以认得吴雪的人倒真是不多。
再加上这几年岁月的装点,哪里有人敢认,这位甘霖县主的母亲,就是当年被冠上和下人私相授受名号,被投河的吴家大小姐啊!
泉宝都能听见,在场有人发出了倒吸冷气声。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若是现场有人对她阿娘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那她就和对方全家永永远远地绝交!
这时,站在伍映雪身侧的李霜冷笑一声,环手胸前问吴老太:“你这老太太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什么该死的下人。下人再胆大该死,该做出攀诬主子的事情?是谁指使的,你倒是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