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峻泽也没恼,而是略微无奈地看了墨芩一眼,而后离开。
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只能偶尔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泷应找过来,就看到墨芩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他坐在墨芩旁边,顺着墨芩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山川树林向远处蔓延,直到与湛蓝的天边相接。
“在想什么?”
墨芩收回视线,转头落在泷应身上。
“你相信使命吗?”
世间万物,每个生灵,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属于自己要完成的使命,有的声音如是说。
泷应不知道使命,他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活。
若是有谁跟他说,他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泷应并没有多犹豫,而是用轻松似玩笑的语气说:
“那就要看看我是不是对这个所谓的使命感兴趣了。”
感兴趣的,不需要什么使命,他自然就会去做,不想要的,不敢兴趣,就算真的是什么狗屁使命,他也觉得不会做。
赞同的歌颂其为自由洒脱,不赞同的谴责这是自私冷血。
可路是自己走的,生活是自己过的,旁人赞颂也好,谩骂也罢,不过是路途中刮过的一阵风。
风里有花香,风里有粪臭。
有徐徐清风,也会狂风大作。
这是一条不可回溯的单行道,你要去的地点在前方,你会因此而停下放弃吗?
不会。这是仅此一次的,精神上的,世间独行。
墨芩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泷应。
旁人总说草木无心,她当是无情者。
万物生长,自有定律,时空运转,自有规则。不会因一点情而有任何改变。
墨芩伸手摸到泷应的胸口,温热传递到她的掌心,她感受到了强有力的心跳。
这有序的跳动声,因她的触摸而开始加速。
她说:“你有心。却没有责任心。你有情,却对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生灵视而不见。”
泷应原本微垂且飘忽的视线一滞,他抬眼,正好对上墨芩的视线。
泷应抬手握住墨芩的手腕,触到肌肤,摸到骨骼,却感受不到脉搏。
即使是使用人的形态,也并不是就是真正的人,这不过是一个拟态。
脉搏可以有,但也不会是真的。
泷应轻笑一声:“有情便会偏私,我以为并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冷静理智,只单看什么东西在他们心中最重要。”
这世间存在的东西太多太杂。
大家看重的东西也各有不同。选择即是取舍。
“你不想去做的,不做便是。”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墨芩嘴角微扬起,这倒是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既道她是草木无心,又何必谈什么天下生灵。
妄图说服一个没有情的人认同他们的价值观,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收回手,站起身,朝着泷应微微俯首:
“他们想要说服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那你呢?妄图从我身上得到我本来就没有的东西。”
泷应仰起头,用一种仰望的姿态看着墨芩。
墨芩从他眼中看到了转瞬即逝的受伤。
他动了动唇,开口道:“我……”
想说他没有,但他却是期待过无数次,也会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感到失落和难过。
“我没关系的。”这也是他想做的事。
只是想这么做,而不是为了从她那里得到同样的回应而做。
墨芩直起身,看着泷应停顿两秒。
“嗯,你说得对。”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墨芩踱步朝外面走,泷应愣了一会儿,想到什么,猛地在转头看向墨芩离开的背影。
他忙起身,几步追上去,带着忐忑问: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若这是她注定的使命,天选的无心无情的仙族规则掌管者,那现在……为什么他们注定会失望?
墨芩步调不变,继续往前走。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不打算满足他们的期望。”
她转头理所当然道:
“毕竟……美好的生活需要自去创造不是吗?”
当年她已经杀了大部分仙族人修的主要战力,虽然出发点不是为了他们,但就结果来看,他们是受益的。
墨芩想了一下,说:
“不过,我们还有点事要做。”
泷应:“什么?”
墨芩言简意赅:“报仇!”
当年的事勉强算是了结,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