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封至东江的 27 次列车一如往常奔驰在南东线上,王睿与文小刚悠然地坐在 8 号车厢 18 至 19 号的座位上。这种特快列车,分设了硬座与软卧两种座位,而且都统一分布在不同的车厢,类似于飞机客运分为一等舱二等舱一样。通常情况下,那些条件稍优渥一些的人,尤其是因公出差且能公费报销的人,大都会选择软卧,即软卧车厢。而对于一般的旅客而言,近乎清一色地只会选择硬座,即硬座车厢。在硬座车厢里,倘若还有想更节省些钱财的人,那许多人便会购买站票。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前后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但凡乘过火车的人都知晓,只要是在硬座车厢里,那么列车两边的车厢过道处,几乎必定会站立着不少买了站票的人。有时候,人多起来的时候,甚至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拥堵,以至于连列车员行走管理都显得有些费劲,但没办法,那个时代的状况便是如此,大家对此也都见怪不怪了。王睿和文小刚特意购置了两张硬卧,恰好就在 8 号车厢,与 6 号车厢仅仅相隔两个车厢。他们之所以舍弃软卧而选择硬座,是因为两人商议好了要借由从南封返回东江的这个契机,亲身去体验一下硬座车厢的环境,期许得到对案件的侦破可能有价值的信息。在临上车之前,聪慧过人的文小刚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在当时颇为硬气的香烟,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前门”香烟,并且还附带了一支当时时髦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而后将其递给了王睿。王睿看到这一举动,心中着实对文小刚刮目相看,暗自在心里思忖着:文小刚这小子果然是个可造之材啊,连这样的细微之处都能考虑周全,说他心思缜密、预案周详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王睿欣然收下香烟和打火机,会意地微微一笑。
27 次列车在通往东江的铁路线上风驰电掣般地奔驰着。列车行进了好一段时间之后,王睿手持一只茶杯,慢悠悠地穿过车厢朝着茶水间走去,边走边用两眼不停地巡视着周边的情况。突然,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只见此人坐在七号与八号车厢的过道上,身上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老头衫,下身则是一条蓝色的大裤衩子,屁股底下还坐着一只大旅行包。王睿心里思忖着,看样子应该是个倒腾买卖的人,估摸着约50多岁,似乎饱经风霜,久历江湖的。那旅行包的款式与案发现场发现的几乎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这只是一款黑色的包,颜色不同而已。而且包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各种东西。王睿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朝着此人的方向缓缓走去。王睿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走着走着,突然,他假装一个不小心,他的脚好似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整个身体一个趔趄向前猛地扑去,眼看着就要压在那个人的身上了。似乎是王睿眼疾手快,迅速地伸出右手,好歹是稳住了身形,没有跌倒下去。这人原本正坐在旅行包上微微打着盹,猛然间感觉到好像有人要压过来,顿时一惊,幸好有惊无险。正要发作的时候,哪知王睿早已连声道歉:“哎呀,老哥,老哥,真是对不起啊,我的脚不小心绊了一下,没站稳哦。”俗话说好汉不打笑脸人,见王睿一个劲的抱歉,似乎也不好说什么。此时王睿边道歉边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包香烟,极为客气地递上了一根,并拿出打火机将烟点上,一切是那么的自然,更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王睿此番操作之后,此刻那人原本有些阴沉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笑容,开口说道:“兄弟这是准备去哪里啊?”王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老哥,别提了,这趟南封跑的太憋屈我了,在南封那边有个亲戚,是个小干部呢,原本想着投奔他,让他帮帮忙,找点事情做的,哪知道咱这穷亲戚啊,人家根本看不起,不但不帮忙,还把我给奚落了好一阵子呢。”那人吸了一口烟,笑着回应道:“兄弟,一看你就是个实诚人呐,如今这年月,哪个亲戚真的能指望得上呢?”
那人接着道:“别指望这个那个,听老哥的,靠人不如靠自己。”王睿说:“不瞒老哥说,愁死我了,家里有俩孩子要吃饭,上有老父母要养,手头太紧啦。老婆天天嘟囔着人高马大却没能力挣钱。”说着欲言又止。那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致,说:“兄弟,你看我不求天不靠地,不也活得挺滋润。”王睿惊讶道:“老哥,帮兄弟指点指点。”那人炫耀道:“嗨,咱一个月在这趟车上跑两趟,家里就不愁吃不愁喝的了,不是也过得挺舒服的啊。”王睿索性将前门香烟塞入那人口袋,那人顿时眉开眼笑的说:“哎,兄弟,不要这样,别这么客气嘛。”一边顺手将香烟放入口袋里。王睿说:“老哥,咱俩今天在这趟车上遇见,也算是有缘人,咱兄弟就认你老哥为师傅。”那人说:“谈不上师傅,就咱这行当其实也不难,就是倒腾点货,老家哈市和南封两地两头跑。”王瑞假装疑惑道:“师傅,听说做这种生意的人挺多啊,不好做的嘞。”那人说:“你听人说那是很多人不了解,其实在南封也就是我们住的那旮沓,也就这些人在做。”王睿进一步问道:“那是东城区吗?”那人抬眼看了一下王睿说:“对的,你好像也了解的嘛。”王睿说:“我那个亲戚为了打发我,指点我说年轻轻的可以到东城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