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年替她把雨衣穿好,打开车子,拿了几个塑料袋出来。
沈若初皱眉,好奇问,“你,你拿这个有什么用吗?”
贺知年没回答,只见他低头,每只脚上套了三个塑料袋,在沈若初诧异的目光里,他弯腰,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上来。”
他算摸清楚了,这个女人吃硬不吃软,语气强势一点,凶一点,她就听话,一旦软一点,她就得寸进尺,讨价还价。
“啊……”沈若初傻眼了,他不会是要背着她走过这段泥泞的土路吧?
刚刚的雨那么大,这土里被注入那么多的水,单人下去,一只脚都有可能陷进入,何况两个人,那会更难走的。
她摆手,看了一眼那土路,“不用,你给我几个塑料袋,我套上和你一起走。”
“别浪费时间,快一点。”贺知年的声音冷沉,催促。
听这声音,沈若初知道他生气了,咬了咬牙,爬了上去,两只手轻轻环绕上他的脖子。
“抱紧,否则掉下来,疼的人是你。”贺知年站起身,因为他知道她的膝盖受伤,两只手放在她的大腿间,一个用力,把她往上提了提。
沈若初心像漏跳了
一拍一般,头趴在他的宽大的肩膀上,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背着,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贺知年背起她,朝着土路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满地问,“初初,你太轻了,多吃点,增肥。”
这样摸起来才有感觉。
“没有,我已经超过九十五斤了,很胖的。”沈若初趴在他肩膀上,不服气地小声反驳。
“你一米六五,九十五斤,还胖?”贺知年艰难地一步一个坑地行走着,嘴里却在调侃着。
“当然,我的标准是减到九十斤。”
“那你就彻底变成一根木桩子了,我不喜欢骨瘦如柴的。”
“哦,可我觉得太胖,有很多坏处的,比如高血压,高血脂,连怀孕都很难,你带出去也……特没面子。”
“只要是你,我什么都不在意。”
“……”沈若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下头,羞涩一笑,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
见沈若初没说话,贺知年似乎猜到了一二,他换了一个话题,“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其实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看到秀珍姨幸福,我很希望她能去找一个伴,我不在
她的身边的时候,陪她说说话……”沈若初忽然有些伤感。
贺知年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对劲,打断她,“这不算,为你自己,你有什么梦想?”
“嗯……我第二梦想,就是考注册,挣好多钱,环游世界……”沈若初语气轻快了不少。
“你会实现的。”有他在,这个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嗯……”
两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一段需要走半个小时的土路,磕磕绊绊,一个小时也走完了。
当贺知年再把沈若初放下来时,已到了村子里,村子里有一段水泥路。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贺知年打着伞,一只手楼着沈若初,伞身的三分之二都在沈若初的头顶,而他的另一半肩膀不知何时,早已湿透。
沈若初指着第一家平房,兴奋开口,“知年,快看,那就是我家,我们终于到了。”
“嗯。”黑夜中,贺知年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听她的语气,他知道她笑了。
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间破旧,有些年代的平房里,昏黄的灯光下,是一些老旧的家具,电器。
一张似乎使用了四五十年的木桌子旁,李秀珍一身粗布
坐在那里,头发微乱,眼眶发红,眼圈很重,一脸的疲惫。
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件花棉袄,大冬天一条破洞牛仔裤,脸上有两处很深已结痂的伤疤,耳朵上打了两个耳钉,痞里痞气,一脸不屑地看着坐在桌子旁的李秀珍,“姑姑,我劝你还是赶快搬走,别逼我动手。”
“湖之,这间房子是你奶奶给我的,我绝对不可能搬走,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李秀珍坚定不移道。
李湖之,李秀珍的侄儿,不务正业,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的钱都被他败光,父母扬言如果不戒赌,就和他断绝关系,无奈之下,想要卖掉李秀珍所居住的房子。
李湖之闻言,怒了,冷冷开口,“姑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一个伴儿,总可以了吧?”
“不行,只要我在一天,这间房子就是我的,谁都别想要。”李秀珍沉声拒绝。
“哦,姑姑,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把你弄死吗?我可不敢,我再混,也知道杀人要偿命,更何况你还有一个靠山呢,她回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