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一口气说了十几分钟,全都是怨气冲天的话,但配上陆夏那语气,那幽默的话语,听得沈若初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笑着安慰,“下次他要再这样,你就递辞职信,太不人道了。”
“嘿嘿,不愧为闺蜜,太心有灵犀了,我也这样想的,对了,你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你。”
沈若初也没客气,直接报了医院的名字,“第一人民医院。”
这是属于闺蜜间的默契。
“好,你等我。”
“路上慢一点。”
挂了电话后,沈若初浑身的力气恢复不少,她起身,去了贺霄所在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她始终没有勇气踏进去,毕竟是她把小霄害成这样的,她没脸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若初的手机响起,是陆夏到了,她本想自己去接陆夏的,可又想等着贺霄醒来。
没办法,只好李秀珍去了。
医院门口。
李秀珍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寻找陆夏的身影。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一身黑色的风衣,长皮靴,正匆匆朝着自己而来。
她眯了眯眼,这身影好熟悉,是刻入骨子里的熟悉。
这是贺龙啸。
她心心念念,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的男人。
现在是冬日,下午四五点,太阳还没下山,光线还可以,沈若初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的面容。
与记忆中的帅气脸庞相比,眼前的这张脸褪去了青涩,阳刚,轮廓更清晰,更深邃,眼神更犀利了。
上天似乎格外厚待他,除了周身的气质变得沉稳,内敛以外,在他的身上,似乎找不到半分岁月的痕迹,一如二十年前,初见时的那般年轻。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鼻子也酸涩得厉害,慢慢垂下了眸。
她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有难过,有遗憾,有悔恨,也有无穷无尽的悲哀,唯独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的选择会变吗?
她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四处搜索,在人群中寻找那一道高大刚毅的背影,却始终没有看到。
她只好黯淡地垂下了眸子,苦涩自嘲一笑。
李秀珍,你还在期待什么。
下午,贺龙啸正在和几个老战友聚餐,突然接到贺老太太的电话,说小霄出事了,便匆匆告别老战友,来了医院。
可他刚走到门口,他忽然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往日的明亮,恍若承载着漫天星辰的眼睛,此刻已变得黯淡浑浊。
可即便如此,
他却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双眼睛,像极了慧敏年轻时的双眸。
他想要看得更多时,突然一道纤细的背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女孩挽着一个妇人的手进入了医院。
那个妇人的背影也是……如此的熟悉,意外的,竟然和记忆中的那抹倩影相重叠。
怎么会?
他想要知道的更多,于是乘胜追击,大步追了上去,可医院的拐角多,人也多,七饶八饶地便没了踪影。
他有些失望地站在了原地。
陆夏挽着李秀珍的手,一脸的担忧,一口气询问了很多问题,李秀珍也一一回答了。
听完后,陆夏简直气炸了,“贺先生的妈妈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太欺负了,竟然用钱砸人,还说这么难听的话,她就不怕烂嘴吗?秀珍姨,照我说,你真应该让她提五十万现金,佯装答应,收下钱,然后翻脸不认账,看她能怎样,欺负人都欺负到姥姥家了……”
说着说着,两个人来到了病房门口,没看到沈若初,陆夏趴在病房门上瞧了瞧,也没看到沈若初,最后拨打了沈若初的电话。
李秀珍急得皱紧了眉头,“阿初这孩子心情不好,不会出什么事吧?
“
不会的,秀珍姨,您别急。”陆夏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张望。
李慧敏老远就看到宛如热锅上蚂蚁一样踱来踱去,着急不已的李秀珍,她上前,冷着脸道,“是在找沈若初吧,她回去了。”
李秀珍看了一眼病房里,还在安静躺着的小奶包,摇头,坚定道,“不可能,小霄没醒之前,阿初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哼,信不信由你。”李慧敏冷哼一声,抬起脚步,朝着病房里走去。
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陆夏直接冲到了李慧敏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像是小霸主一样开口道,“你就是贺先生的妈妈吧,我是阿初的闺蜜兼好朋友,我来警告你一句,钱不是万能的,还有嘴上留点德,来日好相见。”
“你……”李慧敏被噎住了,良久,她才吐出一句话,“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话落,她便表现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