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谭某人,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可曾记得……”
那名君子兰般的人物一一应答,有礼不失分寸,即使这里的每个人都比他身份尊贵。不卑不亢的态度引得大家的极大好感。
敬酒自是免不了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想与之认识。对戏剧方面略懂一二的则附庸风雅,大加吹捧。
青年始终淡淡微笑,挺直的背脊和身姿——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厢热闹的同时,那厢三楼的包厢偷偷溜入一抹俏影。
杯盏交叠声,酒香四溢。一闻到味道,桌上的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呵,“真香呐。”只是某人一直不允许她喝酒。
民国斜襟立领绣花短旗袍、梳着丫鬟双髻,鬓边两只绣花蝴蝶,少女露出偷腥的神色刚想斟上一杯浅尝,未料房门就被来人打开,吓得小手一哆嗦倒了半杯酒。
嘟嘟两句抬头,见了来人后不满的情绪转瞬即逝,蓦地挤出一丝谄笑,小女儿家神态显露。
“哥哥,你不是正在楼下陪那些大老板大土豪吗?”
青年瞥了她一眼,看得她心虚,将随身的外衣挂在一旁架子上,这才卷起袖子坐到案前,“我若不来,岂不是要抬你回去?”
少女悻悻抹鼻子。
“你呀,不让你喝你偏反着来。”青年叹道,说着抬手往自己酒杯满上。“喝了多少?”
“没有,我都没来得及呢。”她忙喊冤。
“真的?”他瞥她。后者信誓旦旦保证。
“嗯,还是我的阿心乖。”
他习惯性摸她鬓发。
青年就是毕于封,登台演出后取了艺名为毕悦心。外面的人一般称呼他为“毕老板”或者“毕大家”,凭着天赋和努力,几年来他成了民国最著名的名伶,圆了儿时的梦想。
当年像只跟屁虫似的追在自己身后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了如今娇滴滴的少女。
或者也是学戏及沾染了毕于封习性缘故,少女平时行为举止多了几分顾盼生辉。一抿唇,偷偷瞄人的动作被她做来既可爱又机灵。
“你呀你,我是怕你喝了酒像上次那般差点被人拐了去。”年前某次少女偷酒喝醉后偷溜出梅园,却在路上被几个小混混围堵,差点被占了便宜。幸亏当时有熟人经过认得她……想及此,毕于封连连摇头。
这小家伙,离了他该如何是好。
吩咐让人上了果酒给少女,后者撇撇嘴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哥哥,你看我也快成年了,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也加入正式的戏班子……”话未毕就遭到青年的反对。
“不行。”
“哥哥!”
“这事没得商量。”青年凌厉的眼神勾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心。”
少女想提前上台唱戏,进一步讲——她想跟着戏班一块儿下地盗墓。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几年来他想方设法保护着少女不让戏班其他人打她的主意,明知道少女天资聪颖、进步神速的前提下依旧压下了班长提出的建议。
“可你不能一辈子保护着我!”
少女甫一抬头,眼眸闪动晶莹:“你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受伤回来,我有多担心吗?你一走就是几个月,留下我什么也不清楚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傻等,你明白那种滋味吗?”下墓这种随时随地殒命的事,她怎能不忧心!
几年来她发了疯一样的努力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跟上他的步伐,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吗?
“而且我知道的,班长三番五次找过你了对不对。”少女微抬下巴,“我身手敏捷,刚好探洞和预先勘察就需要我这样的……”
“重要的是,我想要你关键时刻能有个人依靠。”盗墓队伍里,哪里有值得互相信任的同伴呢,下了地,除了利益的驱使再无别的了。
另外她也是怕其他人在他背后捅刀子。
青年动了动嘴巴,而后艰难道:“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和我一样涉险。”
当年是他自私把她扯下泥谭,如今再不能让她面对这些本不该这个年纪遭受的一切。
“我不是……”
“嘘。”他示意噤声。
一会儿屋外脚步声渐近,随之门扉叩响五下。三长两短,自己人。
“请进。”
房门推开,玄色立领装的男人抬步走进。“于封。”
来者有着一双黝黑的眸子,干净斯文的穿着,看似十分平常。
“修之。”
他坐下,一举一动透有老干部的规矩。但少女不喜他,数年来两人硬是没说上几句话。
“哥哥,那我先出去了。”许修之每次来都是有重要事与毕于封面谈。
“去吧,”青年允了,末了补上一句:“注意安全,今晚早点回来。”
待那抹靓丽的身影出去后,许修之才道:“已经查到了,我们的人汇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