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家人,因为莫慈这话,一边畅想着未来的风光,一边又舍不得现在的家业,毕竟他们讲究落叶归根。
他们的根就在这里,有土地有屋子,那就是立身之本,轻易舍弃不得。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现在说再多,都只是说说,主要是让他们自己去想清楚想明白。
说到底也是钱闹的,别看江家现在又有了不少银子的进项,可真要算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
莫慈又没有赚钱的营生,也不好多说。
倒不是莫慈想不到赚钱的法子,只是江家人从上到下都是农家人,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侍弄土地。
让他们去干其他的,完全是不现实的,莫慈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手把手教。
更别说眼下的莫慈还只是一个孩子,真要拿出来那么些赚钱的东西来。
且不说赚钱怎么样,单单是他为什么会这些东西就能让人细细琢磨了。
他要说是从书上看来了,那严芝山和詹鸿良必定会问清楚,一旦知道他为人不诚,那就会打断他之后的路。
再说了,真要让江家人去做商人,那才是本末倒置。
现在这样,最好。
莫慈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脑子难得放空了一会儿,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房睡觉。
对于自己在江家这潭死水里砸下的石头,泛起的波澜,莫慈丝毫没有要去平复的意思。
翌日,莫慈依旧去了私塾。
江家人则要沉闷许多了,对于江羿的亲生父母,江三鱼和崔艾来说,跟着儿子一起走,当然是最好的。
毕竟,他们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即便读书读的好,他们也会担忧。
自然更想跟着,好照顾莫慈。
对于江爷爷和江奶奶来说,他们看到莫慈出息,心里也高兴,还要给列祖列宗烧纸报喜。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跟着莫慈一起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看他们昭诃的都城。
可他们岁数摆在那里,想归想,却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自然就要纠结很多。
至于江家的另外三个儿子,江大柱是老大,承担着给父母养老的重担,他需要顾虑的东西也不少。
说到底,这个家除了江爷爷夫妻,就是江大柱分量重了。
江大柱的媳妇躺在被窝里,伸手拍了拍江大柱。
“大柱,要不,咱们跟着小羿一起走?”
江大柱侧过身,在黑暗中努力辨别自家媳妇儿的模样。
“看爹娘的意思。我觉得,还是留在家里吧,这些田地 ”
“哎呦,我看你是不是傻了?到时候小羿出息了,还缺你这点儿田地?
到时候咱们有了儿子,难道还要和你一样?还有咱们女儿江晴。
要是跟着小羿,晴晴以后的婚事都要好很多。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要为咱们的孩子着想 吧?”
江大柱知道这话是对的,只是
他又翻身,背对着自己媳妇儿,闷声道。
“先睡吧。”
没一会儿,轻微的呼噜声传来,让他媳妇儿有些无奈的也背过身,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江家每一对夫妻身上,总归是大同小异的。
他们要跟着莫慈去的理由,也非常的统一,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这头,詹鸿良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两个月,总算准备离开了。
离开那天,他的脸色还有些不好。
莫慈看到他接到了一封信,看过信后,就匆匆准备离开。
虽然隔着一扇门的距离,莫慈还是能听到里面的詹鸿良语气很是愤怒。
“国主当真是糊涂了!竟然下令收罗锦鲤,还给封赏。银钱便罢了,竟然还有用锦鲤换官位的,他,他竟然还答应了?!”
“糊涂!荒唐!不堪大任!”
“ ”
詹鸿良的语气里满是失望,莫慈听到“锦鲤”还觉得有些好笑,毕竟他也是知道锦鲤在某些人眼里象征着好运。
只是,这个世界有这么一说吗?
就算真的有,堂堂一国之主会信这个?还用锦鲤换官位?
当真是如詹鸿良所说,荒唐!
莫慈眯眯眼,这个国主若是这样的性格,他恐怕得另辟蹊径了,然后又听到詹鸿良接着呵斥着。
“还有那个杜家的杜铃云,一入宫便得国主盛宠,这便罢了,竟然还蛊惑国主,当真是祸国妖妃!”
相较于国主,詹鸿良对这个杜铃云更多的是一些不忍。
詹鸿良是老学究却不是老古董。
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国主愿意,杜铃云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让国主做下那些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