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仨决赛,一个女子1000,一个男子500,还有一个男接5000,就后者了。”
夺冠的可能性就这么两个项目。
丛澜揉了揉太阳穴:“我要是短道的主席,我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褚晓彤:“鄢珈跃上的是接力,他之前跟我说情况不太好,改长距离再改短距离,他的技术都快废了。”
梅山雁看着下面的人,感觉冰场外围的氛围都有点凝滞。
“压力好大啊!”她说。
鄢珈跃觉得压力快爆了,与他同样感受的队友默默弯腰调整冰鞋鞋带,低声地说着“我快疯了”。
赛事末尾,如果这两个项目没有金牌,那这次平昌冬奥就真的无金而返了。
一直以来体育项目都有着“唯金牌论”的问题,第一是实力的象征,是衡量运动员技术能力的标准,但不该是唯一论。
短道速滑又是一个极容易出现意外的赛场,不能只看金牌,也该看到运动员在不同环境下所拥有的进步、成长。
这话很多人知道,悲哀的是更多的人不愿意去知道。
丛澜在观众席上挥着小旗子:“短道意外太多了。”
所谓的优势是有的,却也可以转瞬即逝。
这话刚出口,决赛的女子1000里俩韩国运动员就齐齐摔出了赛道。
褚晓彤震惊了:“我去!这么狠吗直接上手拽的?”
梅山雁默默地:“姐妹一生一起走,谁拿金牌谁是狗。”
丛澜抚掌大笑:“哈哈哈!”
对不起啊,不是她们仨凑热闹吃瓜,是因为这俩人在前面也是女接黑暗判罚的得利者啊!
一众沉寂的韩国观众区域内,有了清脆的笑声,旁人怒目而视,得到的是丛澜无辜的耸肩,和隔着口罩的略略略。
嚣张,但是无人敢揍。
镜头拍到了观众席,停滞了一下,好像是认出来了这三人,摄像师又拉近了距离,把丛澜三人的大脑袋显示在了赛场的大屏幕上。
女单的三人,丛澜是只漏出个眼睛就能认出来的存在,更别说旁边还有个褚晓彤坐着了。
“丛澜?她居然来看比赛了?”
“太卑劣了,同为运动员她不表示遗憾就罢了,居然还发笑!”
“啊啊啊啊!”
更多的是陡然振奋起来的观众。
就连在下面浇冰补坑的志愿者,都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观众席,想知道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处闹剧的同时,第一名握拳呐喊,在冰上庆祝自己的胜利,丛澜知道她,很有名的一个女将。
梅山雁想到了一个地狱笑话:“坏消息,短道决赛有韩国人;好消息,有两个韩国人。”
褚晓彤:“……谢谢,被安慰到了。”
两个人是摔出去的前者临了抓了一把后者,死活把对方带走的。
不夸一句相爱相杀,都对不起这深仇大恨。
对外下黑手,对内也毫不示弱。
张简方组建的运动康复团队,受益最大的反而不是花滑队,而是隔壁的短道,因为他们的伤来得太急太快,之后的复健又格外的麻烦。
没有医疗队伍只能为一个花滑服务的道理,张简方不是这样的人,他拉的人找的资源没错,但也同时收了短道的好处和人情,让他们捎带着蹭一蹭。
从预赛到决赛,折在韩国队阴招下的短道运动员不在少数。当然也不只是韩国队会下狠手,还有一些其余的利益联合者。
邵雪就是被坑的一个倒霉蛋,倒霉得不仅仅没参加这次冬奥,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再继续练滑冰了。
三人在吃瓜的同时为那个披着国旗绕场的外国选手鼓掌,她们不知道,短道速滑的解说在频道里已经快疯了。
他热情地夸赞着这位女将,并直言:“打破了中韩短道封锁的全能型选手!她是蛰伏的猛虎,养精蓄锐,迅猛出击!她的体能储备极其恐怖,在中长距离上有着非常明显的优势。”
顿了顿,他又提起了自家曾经的紫微星:“虽然跟我们那位运动员差距也是有些大的。”
【草,别发刀子,我看泡菜笑话而已,别冷不丁刀我啊】
【笑声戛然而止,我想哭了】
【好怀念我们的祖宗啊,超强一人】
“决赛中韩国运动员齐齐摔出赛道”,似乎冲淡了大家对于赛事的紧张,观众们也大多骂着“活该”,连国外的人也不例外,她们都是如此感受。
前几日短道速滑奥林匹克广场领奖台上,还有国外队伍的获奖运动员们有志一同地弯腰空扫台子,稍后才登了上去,以示对这场比赛判罚的不满。
所以,在随后的男子500米上,来自中国的运动员大距离领先夺冠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什么叫做“你追都追不上的天赋”。
短道解说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大声地嚎着:“干干净净!”
褚晓彤热泪盈眶,直接站了起来:“好!!!”
冰外面等着比赛的鄢珈跃跳上了厚厚的围挡,拉着滑到这边的队友就是一阵rua,兴奋到退化成了原始人。
漫天的欢呼声里,那一抹红色在冰上飞舞,恍惚间丛澜似乎见到了从天而落的金光。
最鲜艳的红色,溢着光辉,将这个赛场接连半月的黑暗一扫而空,给憋闷的人们带来了新鲜的空气,阳光普照的那一瞬,热血沸腾,人们释放出了压抑许久的情绪。
浓厚黑沉的岩石之下,是沉寂的红色岩浆,这一刻,爆发了个彻彻底底。
滑行时带起来了风,运动员被国旗轻柔包裹。
丛澜见到了最温柔,也是最猛烈的火。
它护佑着孩子们长大,于是,在长大以后,孩子们又反过来拥抱与呵护它。
随后的男接比赛,中国队得到了第二名的成绩。
幸不辱命四个字是今日短道赛事的解读,但这四字背后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