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帽子和口罩,也还是被人认出来了,许多冰迷来找他签名。
有的人没带合适的东西,就让沐修竹签在她刚买的周边上。
沐修竹一乐,美滋滋地在丛澜照片旁边签了自己的名字。
“竹子是真的喜欢师姐。”
“嗑到了嗑到了。”
“他一见是要签在澜澜旁边,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了。”
沐修竹原本是想凭借自己的手速抢票,结果失败了。
沐修竹:我恨!
于是只能灰溜溜地找丛澜暗箱内场票,不然他都无法出现在这里。
队内靠自己抢到票的只有桑莹和楼翎,其余人因为目光聚焦在了内场,所以全都没抢到。
太多人想要这稀少得可怜的内场门票了。
后排看台的票倒是挺多的,也好买,只是大家第一时间试的都是最好的那一批位置。
丛澜后期给队内送票的时候,笑了他们这群人老半天。
张简方跟冰协的人也来了,还有几个来自ISU的。
在丛澜去年提出想在鸟巢办冰演的想法时,张简方震惊之余就是喜悦。
敲定今日的演出场次,张简方在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
他想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做花滑。
也想让ISU和全世界的人看看,什么叫做丛澜。
“近十万人,如此之大的冰演场馆,我想,在花滑史上还没有过。”张简方笑着跟周围的人聊天,语气里很是显摆。
就跟过年时候家人对着亲戚骄傲地说,瞧,这是我家的孩子。
一模一样的欠揍。
沃尔夫来自ISU,他也是亲中一派的技术专家,在比赛打分上相对公平,也给舒傲白俞寒很高的评价。
“你说得没错。”沃尔夫说道,“很震撼。”
他看着这个场地里一眼望不到边的观众,狠狠地点头。
花滑摇钱树,这是ISU眼里丛澜的别称。
与冰迷对她的喜爱不同,ISU只觉得丛澜是一个无法合作的人。
既然无法合作,那么有不如没有,腾出位置来给下一个“丛澜”。
ISU想要钱,想要掌握赛事走向的控制权,他们想要凌驾于规则之上,尽管这些规则就是本体制定的。
丛澜的商业价值越高,她在全球运动员收入排行榜上再怎么进了前十、前七,那又如何?
她没有让ISU赚到更多的钱!
张简方意味深长:“名为花滑的蛋糕,扩大了二十倍有余。”
中国市场被彻底敲开,丛澜用两枚冬奥金牌奠定了她花滑霸主的地位,也让国人认识了花样滑冰。
十几亿人的市场,疯狂的大陆群众,鸟巢的盛景是丛澜的成就,也是张简方手里的砝码。
他光明正大,真诚之外又有八百个心眼子。
张简方:“所以你看,花滑的前景非常美好。”
哪怕这份美好仅限于丛澜一人,无所谓,只要她在,那么这份美好就会一直存在。
沃尔夫:“可是她快退役了。”
张简方微笑:“你怎么知道,她快退役了呢?”
沃尔夫惊讶:“什么?”
难道还要继续比赛吗?!
张简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说道:“一个人把原本的蛋糕扩大了二十倍,那么,就算她要走,也总会留下一些蛋糕。再说了,她带着蛋糕能走到哪里去?不过是从一张桌子,放到另一张桌子上罢了。”
区别在于第一张桌子的周围,有着多方角力的座椅。
而第二张,只有中国冰协。
张简方意味深长:“我们现在只是在末席,换一张新桌子,我们会是唯一的主位。”
沃尔夫与他的两位好友沉默了。
他们彼此对视,最后不得不赞同张简方的话。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花滑的繁盛系于丛澜一身,她把这个蛋糕做大做强,于是ISU想摘桃子了。
可惜的是,他们想要硬抢,丛澜寸步不让,她背后的中国冰协也强硬拒绝。
WINGS就是这个拒绝的鲜明旗帜。
沃尔夫:“这一日会很晚到来吗?”
长桌只余主位,其他组织非请莫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到呢?
张简方:“我比较贪心,两个位置我都不想放弃。而且,不论哪一张桌子,我都想坐在主位。”
他要当能拿刀叉的那个人。
说着,张简方笑了笑:“还好,我脾气不错,虽然一直上不去,至少我暂时还没站起来。”
站起来做什么?
站起来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站起来掀桌子啊!
沃尔夫静静地坐着,消化着他刚刚听到的内容。
片刻后,在冰演开始之前,他望向了张简方。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丛澜在役,下个赛季将会是她的地狱。”沃尔夫轻声透露着ISU的新动向,“他们开了会。”
cop裁判系统将会变更为cop2.0,与人们预测的不一样,+5的GOE不可能成为丛澜傲视众人的武器。
ISU不会偏爱她,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花滑之神。
沃尔夫:“所有,所有冰协,都开了会。”
他们要毁了女神,用新的规则系统,为新神加冕。
九万余人的盛世唤不醒ISU的梦,相反,ISU的人更加眼热整个蛋糕。
他们想要将这“九万人”抢到自己的手里,而不是任其落在“某一位运动员”的手里。
蛋糕总要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才算是自己的,不是吗?
张简方“啊”了一声。
“这么高兴的日子里,算了,不聊这些衰事儿了,我们先看丛澜的冰演。”
沃尔夫笑道:“我很期待。”
沉重的话题暂时被抛却。
欢欣愉悦的氛围里,冰迷们渲染着独属于丛澜的风景,叽叽喳喳的声音,来来往往的动作,是六月燥热里的一股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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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嘴里快速地说着这话,脚下也在不住地踱着小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