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彩排的那样,等待着丛澜的到来。
她聚焦在丛澜的身上,拉近、再拉近。
“啊啊啊啊!”
“四周啊卧槽!”
“澜神嗷嗷嗷!”
女单的短节目是不能放四周跳的,因为ISU不允许。
但丛澜的冰演可以。
因为她允许。
当高飘远的4T真正地乘着夜风,冒着冰雪,顶着万余人的注视,在冰上腾空,继而旋转,再稳稳地落下滑出,这一时刻值得所有人铭记。
它穿透了人心,在一刹那宛如利箭一样射入了人们的躯壳,将众人定格,瞳孔放大身体震颤又僵硬,她们齐齐地倒吸冷气,再突然间迸发出了一阵尖叫呐喊。
平昌冬奥时有过无数次的悦耳尖叫,今夜依然如此。
冰面是孤寂冰雪世界的投影,南极厚实的坚冰,远处望不到头的雪山,海水被冰封,有企鹅扑腾入海,溅起来了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丛澜跳接燕式,转换脚落在冰上的一瞬,脚下踩着的那片投影冰块倏然碎裂,冒出来了一只小巧的企鹅,一副被风吹翻了的样子,挣扎着跑到她的身边,而后安逸地待在了这里。
屏幕上的视角切换成为了顶端的摄像机,让所有的观众得以俯瞰这一幕。
是比赛的《风暴》没错,也是冰演的《风暴》。
它是凛冽的,也是温暖的。
直到最后,半空由灯光设计而出的虚空冰山蓦地崩塌消失,投影里的冰山也碎裂淹没在海中,庞大的巨舰鸣笛而过,逐渐缩小,连着背景成为了无边际海洋里看不见的一部分。
风声停了,雪也早就没有了,唯独丛澜在场中旋转。
水滴模样的贝尔曼,脚下是盛放的一朵雪花,它缓慢地旋转着,直到丛澜停下了脚步。
昭宁看呆了。
她没有想到一个节目还能这般表述,其实只单单看丛澜个人在明亮的灯光下表演就已经能感受到这个曲目的绝美,很多人都说gala的光太暗,反而降低了丛澜的艺术感。
昭宁觉得,可能不是黯淡的问题,而是灯光舞美没有配合到位。
她非常感谢幕后的团队,这一次,丛澜+舞美,终于有了大于二的结果。
这样的想法在本场曲目的最高·潮《荣耀向我俯首》复现时,有了更深的感受。
索契冬奥结束后丛澜在冰演里滑了当时的长短曲,这一场自然也不会错过平昌夺冠的“功臣”。
美玉无瑕,《风暴》和《荣耀》就是丛澜所有曲目里的双璧,是花滑之神最纯粹的起舞。
自主持人报幕了以后,看着去换考斯滕的人重新出现在通道口的时候,观众们就提了一口气。
会有4Lz吗?
会是三个四周的编排吗?
会在魔鬼难度下完成吗?
她们都不知道,丛澜是怎么样做到连续一个小时都在高强度输出,还没有任何一个曲目里有摔倒、跳空之类的大问题。
仅仅有一两个跳跃落冰不太稳而已,小小的瑕疵,可以被所有人忽略。
一个小时,近十个曲目,过半的赛用节目完全复刻了当时的难度。
她是怪物吗?
她的体力是永无止境的吗?
不是说二月份受过一次伤吗?
有好几位运动员都在拼盘冰演上敷衍划水,之后对外采访里表示太累了,已经在尽力做到最好了,这只是个演出而已。
一个人不过是一两个节目,就累成那样。
有冰迷相信了,还心疼他们,亲亲抱抱举高高之余安慰他们要多休息。
今天这场“惊澜”,无形之中将这个洗脑包给破了。
也许以后划水的表演者再没有了这样的借口,“冰演只是演出不是比赛和训练”,将会成为一句羞耻的话语。
沐修竹鼓掌鼓得手通红:“师姐好强啊啊啊!”
舒傲白摸着自己的脖子:“大爷的,这人强悍如斯,真不要脸。”
俞寒:“……”
舒傲白:“又让我回忆起来了跟丛澜一起训练的悲惨。”
丛澜的冰上一小时向来顶得了他人的三个小时,超高难度和超强密度,让她进步神速,也使得她有了非人体力。
累,很累,不过刚才争取到了七分钟的休息时间,所以还好。
间隔的短暂休息以现场的乐队演奏来替代,有小提琴独奏,也有播放新剪辑的丛澜短片,总之不会让观众觉得无聊。
一开始,观众还没察觉到。
等到两束光同时落下,但其中一束打给了场边的小舞台,屏幕的转播也切成了两份,她们才发现原来这次的《荣耀》居然请来了人现场演唱!
“雾草雾草雾草这是谁!这是谁!”
“啊啊啊是我们于连!”
因为丛澜连续两次用了音乐剧团队的歌,之前的法扎,后来的法红黑,她与这个团队也熟悉了起来。
这次的冰演确定会有《荣耀》,她专门请来了这歌的演唱者,也就是扮演于连的歌者。
乐队在一边伴奏,歌者现场演唱,丛澜站定在了冰上。
与伴奏带不一样的是,这次的BGM不确定性太大,或者乐队快了慢了,或者歌者有了失误,都将会影响到曲目的展现。
丛澜还习惯卡点做编排,步伐和跳跃都是随着音乐来的,能让观众的强迫症都治愈了,但这样去做,对她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彩排时就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有些甚至现在都没有解决。
不过,倒也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应该是艺术家双方的追求太高,导致了对现状的不满。
实际上,任哪个教练和运动员假设有丛澜与合作者这样的配合程度,夜里都是要笑醒的。
郁红叶在场下看着冰上的那个人,这是她的女儿,是她的骄傲。
她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呼喊丛澜的姓名,也看到了很多人哭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说,国际滑联限制了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