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静柏的原教练, 叫做焦心。
也不知道爸妈当年养他是多焦心,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他没滑过冰,当教练之前是在隔壁田径队带跨栏的, 后来因缘巧合之下, 就去恶补了滑冰知识, 转行当了滑冰教练。
焦心:“哦其实就是我们那边本来没有滑冰条件, 但是前几年冰协不是给了很多的优惠条件吗?领导心动了,就硬是要拉起来一个滑冰队伍。”
他也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听闻这个消息的人们:“……”
郝静柏给自己的原教练证明:“我跑步可厉害了!”
丛澜摸摸孩子的脑袋:“是的,看到了,你比小沐跑得都好。”
郝静柏长跑很强,虽然是个小孩子, 三千米却不在话下。
她说是自己喜欢跑步, 小时候也经常跟着爸妈晨练, 一跑就没影儿,还能在山坡上变速跑。
体力很好的一个小姑娘,就是心态跟褚晓彤似的。
国家队这边都笑言, 彤姐似乎走了,又似乎没走。
有人问:“那静静以前是要练长跑的吗?”
焦心:“是有这么个打算……”
运动员其实有很多基础是共通的, 他们有不一样的专业训练, 但体能和基础条件上,比如跑跳能力、耐力、乳酸代谢等等, 在各个项目都是有重叠要求的。
花滑这边挑出来几个人,去练田径也完全可以,因为大家在跑跳上面非常优秀, 不说能破纪录和拿金牌, 成为一个优秀的田径运动员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 短道可以转花滑、体操可以转跳水、田径可以转滑雪、跳水可以转花滑。
焦心的脸很柔和, 他是那种一看就脾气好的人,面团子似的。
身材不算高大,有点瘦弱矮小,笑起来眼睛弯弯,带着好欺负的随和。
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拎出来随便塞到滑冰队伍里去了。
要知道,当时在一穷二白没基础的地方队,他们连块冰都没有。
早期报备了要成立花滑队,队内连教练在内也不足五人,训练都只能申请到商冰去。
还是后来,冰协这边拨款,地方队批了地方,才在队内有了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冰面。
焦心蹲下去摸了摸首钢的冰,只觉得这冰真好,放眼望去,雪白平整,冰痕交错琳琅,美不胜收。
不会有水坑,不会起伏不平,也不会断电导致冰面完蛋。
郝静柏围着教练叽叽喳喳,说着这些时日她在国家队的美好生活。
丛澜在一边笑着看他们,国家队的众人也给了这对师徒足够的空间。
“老师老师,这里的冰很舒服的!我跳出来了很漂亮很漂亮的2A呢!”
“老师老师,我学了很好看的衔接,我给你看啊!”
小姑娘比前几个月变得开朗了许多,就是说话间带了不少的东北味儿。
这也正常,队里哪怕现在被稀释了,成员也多来自黑吉辽。
焦心摸了摸郝静柏的丸子头,这是丁教练给她扎起来的。
多年来,丁教练也跟着于谨学会了简单的扎发二十七式。
“好诶,一会儿就看。”
他仰头看着这里的设备,明亮崭新的场馆,数字化科技感十足的配置,欣欣向荣的运动员,完善可靠的团队。
这一切都是他在地方队里没有见到的。
邀请焦心来国家队,是丁教练问过于谨之后做出的决定。
队内目前有点缺教练,不是全国教练供不上国家队,而是每年都有人被放出去,到北方、到南方,或者是省队市队,或者是俱乐部,去带小苗子,去普及新的教学方式。
一个青训营捎带着的教练集训营,远远不足以应对飞速发展的中国花滑市场。
在练习花滑的人数激增的同时,教练乱象也是频频出现,什么毫无经验就在俱乐部任职、拿了基础证件就摇身一变高级教练、国外转一圈回来就是大师班等等,导致本就昂贵的花滑在全国性缺少教练的市场中,变得更加昂贵了。
这是从索契之后,就加剧了的现实。
那个时候,张简方联合了于谨,在一个共同的认知下——国家队教练,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定下了计划。
他们称其为“灌溉计划”,主要内容是定期、定批量地,把有能力、不同能力的教练员,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教练员,在国家队进行一定的实习后,向着全国分派,并承担以点带面的教练教学任务,全面提高花滑教练员的整体水平。
之前跟着于谨的林悦陈嘉年,就是这个计划的一份子。
但他们二人又不单单是教练员,还有着培养两人宏观思维的意图存在,说白了,一个完整的团队里不是只有教练员的,还应该有总揽全局的总教练、体能教练、康复团队等等。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林悦现在就在一个地方队当总教练呢!
也是因此,每年都有一批教练从国家队外派,拿着两份津贴,飞向祖国各地,为花滑的梯队建设和产业发展劳心劳力。
张简方在这方面的支出,不比培养运动员的花费少到哪里去。
东北山头那边,有人去了以后被为难,这就是他们自己要面临的问题了。不过,只要能稳住,几年之后便会是新的光景。
从单一的教练到最后的完整团队,张简方想让每个地方都能有类似国家队的后勤队伍,也许这是个奢望,但至少他在梦这个未来。
于谨丁教练邝玉海等主教练,是不挪窝的,他们是教练员们的老师,把国家队开成了培训班。
焦心正是因此,进入的新一批名单。
如果不出意外,京张冬奥之后,他会连同其他教练员,按照国家的需要,去往他们要去的地方。
或许是哪个省队,或许是偏僻的新建队伍,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