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他们只关心各州的矿山、地皮、御灵生意,去屠杀那些百姓有何意义?他们才不会做浪费力气、空无意义的事情。”
“就算死人,死的也是什么大矿场主、钱庄老板或者各郡郡守乃至州牧,这些灾祸是轮不到黎民百姓来承受的。”
“再说了,你想想……”
陈镇北脸上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把韩福臣盯得后背直发毛:“每年打仗死的人,有周玄老儿迫害死的多吗?”
“确实如此。”韩福臣长叹一口气,满是沧桑愁苦。
论死人,谁也没有每年周玄横征暴敛害死的人要多。
他们打仗才折损几千将士?而且,那些人都死的有头有尾,百姓们却不明不白。
想及此,韩福臣重重抱拳,脸上显露出惭愧。
“侯爷高见,是属下年老昏聩了。”
“哈哈,你要是昏聩了,那古弘、公羊甄、胥阳几个小子就是愚蠢了。”
陈镇北一把拍开了韩福臣抱着的拳头,谈笑风生过后,望着九洲万方地图的目光再次凝重。
他沉默足足半晌,才吐出了几个字。
“怕就怕,大雍那群人提前降临,横插一手。”
“这群人当初弃始源大界不顾,去星空神域寻找长生,如今在外面受了欺辱,又想要回来献祭整片大陆……”
“真是一群十足的畜生!”
话音未落,一股蛮横煞气充斥整个营帐,狂风作响。
再看陈镇北的身后,一尊比他更为魁梧高大的人影若隐若现,磅礴霸道的气息压得身为尊者的韩福臣都抬不起头,几乎快要窒息。
那人影通体泛滥玄色,莽荒兽甲披在周身……
最震撼人心的还是那双能看破一切虚妄的鬼目。
正是王境御灵——限界修罗。
不,现在应该叫限界修罗王了。
“呼……”
注意到韩福臣痛苦难忍的表情,陈镇北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
背后的限界修罗王身影也如潮水般褪去。
“不好意思福臣,是我失态了。”
“侯爷这是哪里话,大雍人皇此举确实是天怒人怨,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
韩福臣眉头紧皱,一头花白头发更显苍老,字字带着劝慰的语气道:“侯爷,属下知道您向来忧国忧民,但有时候急于求成往往适得其反……”
“大雍朝王境众多,相传还有神境坐镇,以始源大界目前的实力和底蕴,想要反抗怕是螳臂当车。”
岂料,面对韩福臣的劝诫,陈镇北摇了摇头。
“哈哈哈!”
他仰天笑着,原本清澈的眸子竟泛起了血丝:“天若无道,我自成道,地若不平,我自踏平。”
“我陈镇北一生镇守北境,镇守九洲又有何惧?”
“始源大界无神境,那我便自成神境!”
什么?!
韩福臣一愣,望着面前豪气冲天、睥睨天下的男人,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仿佛陈镇北的身上,真的具有了一丝王者之上的气息。
片刻后,韩福臣渐渐回过神来,双手已然攥成拳头压在鹿皮几的地图之上:“侯爷放心,只要您剑锋所指,我韩福臣自当奉命而行。”
“好,好啊!”
陈镇北点了点头,有身边人的支持也让他更为安心了。
“好了,不谈这些还未发生的事了。”
“咱们还是聊些轻松的吧!”
陈镇北大手一挥,目光里闪过几分慈祥,都说他爱兵如子,但真正血脉相连的儿子只有一人。
“福臣,晴和与幸儿那边安置得如何了?”
“回禀侯爷,夫人已经离开别苑前往苏家,像是要去找老太爷有事相商。”
“嗯,这个我清楚,里面也有我的意思。”
“至于少侯那边,安褚昨日便已经带着三千人马出发,但不知为何,直到上午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韩福臣眉头微皱。
按照镇北军军中条例,远征在外的军团需要每隔两个时辰通过信鸽鸟御灵汇报动向,可眼下,安褚分明是失踪了。
陈镇北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有杀意涌动。
他猛地一拍桌,镇纸也跟着颤抖。
“哼,一定又是这周玄老儿从中作梗,派出了军队去拦截胖球了。”
“不过,以胖球的能耐那点人应该不足为惧,就怕被拖延久了,幸儿那边……”
不用陈镇北说出口,韩福臣也猜到了下文。
“侯爷放心,少侯吉人自有天相,定会相安无事的。”
“嗯,但愿如此。”
陈镇北缓缓起身,眺望南方,也就是上京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