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理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愣是将吕经济一颗烦躁的心给泼的拔凉拔凉。
同样是经纪人,景红姿的下场可算不上好。
她带了廖怡好几年,都能被反咬一口,那自己呢?万一廖怡又推卸责任,说自己也拉皮条之类的话,那……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沉默良久,问:“不管她的话,范总那边怎么应对?”
吕经济人好歹是个金牌,当初廖怡靠着炒作卖惨小火一把,倒也不至于被他捧着,更重要的一点是,廖怡有个金主大靠山——范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网上关于廖怡那些传闻并非全然虚假,至少吕经济就清楚,廖怡和宜兴娱乐的范总是真的有一腿。
张经理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
“我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公关,明确告诉你,廖怡这波丑闻的背后有推手,一晚上数百条热搜,人家不仅不差钱,还打算和咱们玩到底,你与其在这发愁,不如去问问廖怡得罪了谁,是对方好惹还是范总好惹?”
若不让捧廖怡的人死心,最后里外不是人的只会是他公关部。
临走前,张经理怜悯地瞥了吕经济一眼。
遇到不省心的艺人,就是倒霉!
同一时间,海市公安总局。
面对讯问,廖怡坐在狂徒快乐椅上紧紧咬着唇,满脸羞愤。
当众被警察带走,还被狗仔拍下,她已经能想象到外面那些八卦媒体会怎么瞎编乱造!
审讯的警察严肃道:“廖女士,请你把出现在酒店309室的原因说出来,还有你给被害人下的药渠道来源!”
反正不管警方如何问,廖怡梗着脖子不肯说,甚至冷冷道:“我要见我的经纪人,要见我公司的律师!我可是公众人物,名誉都被你们损害了!你们别想吓唬我,我还要告酒店那个贱女人动手打我,你们等着一起做被告吧!”
经历过那一顿打,廖怡觉得全身都在一抽一抽地疼痛,面如菜色。
脑中浮现温芷菡那张过分貌美的脸,廖怡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说到这个,警察甩出一张法医验伤报告:“你身上健康得很,连擦伤都没有!”
廖怡瞪大眼睛:“不可能!”
那个贱女人力道又大又凶,打得她眼冒金星,怎么会没有伤?
尤其是脸,她现在脸上海火辣辣的疼,嘴角应该都肿了,怎么可能没伤?
然而反光玻璃中的她除了表情狰狞以外,脸色好的不得了。
………………
“大小姐,我是周曲。”
听着电话里谦逊温雅的男声,温芷菡淡淡道:“周秘书,你说。”
办公室里,周曲侧头看了一眼覃展鸿,笑了笑:“明天覃总出差海市,原定是我们两个跟着的……”
“哦,我知道。”温芷菡随口回答,“我在海市,你们直接来就行,约个地点见面。”
她话音一落,电话那边有人轻咳了一声。
声音不是周曲的。
覃展鸿放下文件,示意周曲可以挂电话了。
心中暗想,他知道温芷菡聪明天赋好,但对工作的事不怎么上心,一整天不见影子,还以为她把出差的事抛之脑后了,好在,这孩子平时懒懒散散,关键时候不掉链子。
想到这,他心底那些被贺梦岚带来的阴云都散了大半,忍不住感叹:“这几个儿女,就她最像我。”
周曲抿了抿唇,但笑不语。
他怎么感觉大小姐没有那么勤快呢。
提前去海市说不定别有他意,总之勤奋程度一般中下。
但他从不会质疑老板的决策,更不会拆老板的台。
周曲退出办公室后,覃展鸿倚在办公椅上,盯着办公桌上一张年代久远的全家福微微眯了眯眼。
那是覃念露八岁那年一家四口留下的合影,之后就摆在办公室,照片上贺梦岚双手拦在覃念露肩上,满眼都是疼惜的神色,而他覃司鸣站在不远处回望母亲和妹妹。
乍一看好一副母慈女孝的场景,可若细究就会注意到覃司鸣脸上那一丝不可忽视的落寞。
覃展鸿揉了揉眉心。
那天在书房大吵一架后,贺梦岚带着贺安然回了娘家。
他当时在气头上,被吵得头疼,任由她去了,可此时回想起来,贺梦岚的一举一动处处流露着不对劲。
凭贺梦岚的所作所为,他已经没法再信任她了。
贺梦岚能着全家人找顾向山做“交易”。
口口声声为他们的孩子着想,这些年覃司鸣文不成武不就,开个小破公司混日子,温芷菡出现后,她对亲女恶声恶气没一点好脸色,对养女覃念露更加疼爱,这些年除了覃念露,她关心过儿子还是亲生女儿?
覃展鸿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