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不痛,他只是牙齿轻微贴上来,并未用力。
漂亮的墨色眸子近在咫尺,鼻息间全是他清冽的男性气息,那么浓厚而持久,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团团将她包围,简直快要晕眩!
她晕着晕着,眼前笼罩的阴影微微退离,唇上倏然一松,被咬住的唇-肉以感官可察的弹力恢复原状,重新与冰凉的空气直面接触。
唔……难道她正对着空调的吹风口么?为什么唇瓣依旧麻麻的,甚至还泛着丝丝凉意?
她看着他,以一种新奇的眼光,好似第一天认识他。
可惜脑子里乱糟糟,比浆糊还粘稠。
莫迟仍然保持与她平视的姿势,漆黑的眸子牢牢锁住她,眼底似一汪深潭:“光说不练假把式,想要让人信服就要言出必行,行出必果。”
习萌呆若木鸡,喃喃地问:“所以……你咬我一口,是为了身体力行地予以告诫?”
啊啊啊,如果真是这个原因,她一定不要原谅他!
对嘴咬人这种事,理由如此随意,只会有失一个绅士的修养。她会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方才还隐隐有些旖-旎的气氛随着她下意识的询问而陡转直下。
莫迟微微凝眸,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倨傲的哂笑:“我有那么无聊?”
“那……”为什么?
还未又一次问出口,莫迟带着情绪撇过脸,再不看她,干脆利落地回身,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习萌一愣,连忙追下车,“诶——”
她站在平地,匆匆背好包,忽听背后响起电子锁的声音,是不远处的莫迟随手按键落的锁,他甚至都没回头。
之前在车里没注意,眼下才发现,面前是一栋精致飘逸的现代中式别墅,斜坡顶,白墙黑瓦,夜色中素净得看不到任何装饰点缀。
她随他开门进屋,灯光点亮的一瞬间,偌大的空间和中西合并的家具风格令她呆了又呆。
太腐败了!
“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换。”莫迟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提示便径直消失了。
习萌换好鞋,穿过深黄色的屏风拉门,立在楼梯前逡巡不前。
她试探性地以正常音调呼喊:“莫老师?”
仰起视线注视楼上,只喊一声,却不期然听见一道低低沉沉的回音:“我在。”
距离很近,就在楼下的某个方位。
她循声四处张望,不确定地又喊了声:“莫老师?”
轻微的脚步声。
她立刻顺着那个方向看,莫迟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一个门厅,他脚步顿在那里,隔着三米远的距离,目光轻轻落在她不合宜的拖鞋上,仅一秒,抬起视线,无声看着她。
那清冷绝缘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习萌踢踏着鞋子一步步迈向他,肩上仍背着双肩包。
“莫老师,你欠我一个解释。”她神色执着,鼓着眼睛和嘴巴。
灯光在门厅内,她站在半步之外的走廊,背对一片昏暗。迎面扑来璀璨的亮度,衬得她肤色雪白,近乎透明。
她不能平白被欺负,至少在这件事上不能妥协。
如果那也算得上是一个吻的话……
思及此,一阵湿气涌上眼眶,她红着眼圈,强力忍着,再张口,嗓音都有些发颤:“我不是随便的人……”
妈哒,她从来没被男人亲过!哪怕这个人是他,随随便便地亲她也不能忍!
莫迟沉肃的神情在她水气弥漫的眼眸里瞬时瓦解。面对她这颗榆木脑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总能轻易搅乱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
她不是随便的人,难道他是?
莫迟心里发堵,扬手,轻轻用指腹抹在她湿润的眼角,无奈叹了一声:“你还委屈上了。”
习萌如鲠在喉。
他当然不会明白这种失落的心情,才发现终于喜欢上一个人,结果这个人就如此轻慢地对待她。
天知道,这是多心塞的一件事!
她瞪着他,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汇聚于眼底,粗鲁地挡开他的手,咬牙:“解释!”
抬起的右手臂就这样悬在半空,莫迟微怔,莞尔一笑:“你希望听到什么?”
右手重新插-进裤兜,他清凉锐利的眸光紧盯着她,寸步不离。
习萌被戳中心事,浑身一震。低头眼珠乱瞟,想了想说:“有很多种原因啊。”
“譬如?”他不紧不迫地问。
“譬如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她抬眼愤愤地说。
莫迟眼角一跳,微一挑眉,没否认。
“还有呢?”
习萌上下吸气,思忖道:“还有再譬如,你脑抽发神经,突然想到什么就做了……”
声音越来越低,这个理由倒是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