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汐回到大理寺时已经累的走不动路了,她发现脑力劳动也实在是不轻松,往床上一倒,她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却没睡太久,鸡叫第一声,她就醒了。
今日好像有什么事,楚韵汐躺在床上,脑子空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岳昊然和越清云这些南狄细作行刑的日子。
之前原本遂明帝只判了岳昊然七日后斩首示众,后来南琨武馆被端,遂明帝得知他们和岳昊然是一伙的,于是下旨将这一干人等一起斩首,于是就变成了今日这场大斩首行动。
足足二十多人被斩,那场面,想想就觉得惨不忍睹。
楚韵汐骨碌一下起来了,睡意全无,她匆匆洗漱了一下,把头发简单一束,就往大牢的方向冲。
白羽从树上落下,看楚韵汐走的急,追上去问道:“姑娘要去大牢吗?”
“对,”楚韵汐边走边说着,“我想再去看看岳昊然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他们已经被押去西城门了。”
楚韵汐脚步一顿,“这么快,那我们也去西城门吧。”
“王爷已经准备了快马,在门口等着姑娘了。”
想的这么周到,楚韵汐觉得萧慕北最近好像越来越了解她了,总是能提前猜到她的想法,给她安排好行程。
跑到大理寺门口,萧慕北果然骑着一匹健硕的白马等在那里,看到她出来,他朝她伸出手道:“时间紧迫,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我带你去追他们。”
“好。”楚韵汐也不忸怩,手一伸,借着萧慕北的力道落在了他身前,两人纵马朝着西城门疾驰而去。
西城门是京城死囚斩首之处,不知道有多少人犯在这里人头落地,每到有人犯行刑时,这里总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半个京城的人几乎都赶过来看热闹。
今日也是如此,萧慕北和楚韵汐还没走到刑场处就已经走不动了,无奈之下只得下马步行,不过前面已经可以看得到囚车了,他们也还没到刑场。
人太多,萧慕北也不好施展轻功带楚韵汐飞过去,两人只能跟着人潮慢慢往前走,楚韵汐问道:“王爷,他们早上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萧慕北摇头,“我也没见到他们,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刚走,想到你应该还想要再见一见岳昊然,我就立刻准备马,然后你就出来了。”
好吧,都太忙了,不过昨日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只是越清云的要求,楚韵汐没有跟岳昊然说,但是她想,岳昊然一辈子也没回过南狄,或许也是想回去自己的家乡,看看家乡是什么样子的吧?
如果一会儿还有机会,她真的想再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不过看这情况,估计没有机会了。
前面人声鼎沸,囚犯们已经下了囚车,各自就位了,行刑马上就要开始,楚韵汐和行刑台之间却还隔着一堆人墙!
“罢了,”楚韵汐低低的道:“可能天意如此吧。”
萧慕北看她失落的模样,于心不忍,左右一看,拉着楚韵汐进了旁边的酒楼,有伙计迎上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塞了一锭银子过去,道:“借楼一用。”
两人直接上了三楼的平台上,从上往下看过去,便能看到行刑台的情况了,只见二十几个人跪成了三排,全都穿着清一色的白色囚衣,低着头,因为距离远,也看不出谁是谁。
今日监斩的是国安侯李易安,他坐在高高的监斩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囚犯。
第一排中间的囚犯突然抬起头,大声道:“遂明帝不仁,妄信谗言,陷害忠良,忠勇侯府是被冤枉的,遂明帝无德无才,这样的皇帝,迟早要做亡国之君。”
“糟糕,”楚韵汐脸色一变,“昨日忘记告诉越清云我的身份了,他今日突然提起忠勇侯府的事,只怕要给我惹麻烦了。”
百姓一片哗然,官兵立刻上前制止越清云,“胡说八道什么,再说撕了你的嘴。”
“反正我就要死了,我怕什么。”越清云哈哈大笑,“你们皇帝残暴不仁,还不让人说了?我是南狄人没错,但如果你们大遂内部团结一致,我又怎么可能有空子钻?”
李易安在监斩台上大声吼道:“给我堵住他的嘴,快。”
士兵忙上前,其他南琨武馆的人一看这情况,立刻也附和起来,说大遂内讧,皇子不择手段夺嫡等等,七嘴八舌,士兵们堵完这个堵那个,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这些人中,唯独第三排最右边那人跪着没动,一直定定的看着越清云的背影,楚韵汐仔细看了看,道:“那个是岳昊然。”
岳昊然仿佛感应到了楚韵汐在说他,突然抬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和楚韵汐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他抿唇笑了笑,无声道:“帮我照顾父亲和妹妹。”
楚韵汐点了点头,他欣慰的笑了,脸上没有一点惧色,目光重新回到越清云身上,仿佛想把他看透一般。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