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澈连续几晚都睡不着觉,愁的头发都白了,孙少珍是他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年方十五,而遂明帝年事已高,就算他狠狠心,将女儿送进宫为妃,但遂明帝又能活多久?如果他一旦驾崩,女儿岂不还是没办法活下去?
充其量,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年罢了,嫁给皇上,珍儿也不会开心。
如果,太子殿下能登基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起,孙世澈自己先被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大逆不道,可是很快,这念头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如果,太子成了新皇,以他这么多年支持太子的功劳,想将珍儿嫁进宫为妃不是什么难事,太子正值壮年,在位时间也就会长,那珍儿岂不就一世无忧了?
可是,只有三个月,太子又怎么可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顺利登基?
孙世澈苦思冥想,却始终没有法子,心中烦闷,孙世澈一日便自己走在大街上,路过一间茶馆,听到里面说书之人正说的热闹,于是临时起意,就走了进去。
说书的讲的正是斩帝星的事,说到万心归一之阵,讲的头头是道,听的人紧张至极,尤其是讲到阵法将成,宫里的太上皇病危,眼看就要准备后事,关键时刻,当时的赵王,如今的陛下势如破竹,如神兵天降,将斩帝星覆灭,万心归一阵破,太上皇的病立刻好转。
茶馆里阵阵叫好声,孙世澈却仿佛被人点了穴,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个万心归一之阵。
如果,他能设这样一个阵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宫里那位杀了,那太子不就顺理成章的继位了吗?
只是如果用活人之心,杀孽太重,而且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孙世澈恰好认识一位风水大师,自诩通阴阳,会玄术,孙世澈也和他打过几次交道,风水的确看的很准。
于是孙世澈找到他,给了他许多银子,问了他万心归一之阵。
那位大师算了算,说这个阵法的确厉害,阵成之日,确实可以天下易主,而且不需要用活人之心,只需要用刚死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之人的心脏就可以,这样更容易成事。
孙世澈大喜,只是他也比较谨慎,对大师说三个月他必会成事,让大师闭关三个月,待事成后再出来,其实是他不放心,将大师幽禁了起来,就关在孙府南边的一处宅子里,有专人看守,以防这件事泄密,毕竟是杀头的事。
大师也不反抗,就住进了那栋宅子,两个月未曾出门,孙世澈但凡有何不懂的,就会用信鸽去问他。
孙绍宸一口气说完,苦笑一声,“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幕后主使,全都是父亲一手操办的,除了我们父子三人和大师,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大师也不知道我们将阵设在何处。”
孙绍宸说完,审讯室里一阵沉默,半晌,楚韵汐才道:“你所说的,绝对属实?”
“句句实话,绝无半句虚言,如今孙府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王妃可以去问我父兄,看看我们所说是否一致。”
楚韵汐道:“好,我暂且信你,那大师所关宅子在何处?”
孙绍宸摇头,“我没去过,只有父亲知道。”
“好,黑木,带他去看孙少珍,把孙世澈带过来。”
孙绍宸急道:“王妃,我已经全部都说了,求你一定要在陛下面前求求情,饶我小妹一命。”
别的不说,这父子三人对孙少珍是真的好,竟然愿意为她冒如此大险,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愿放弃救她。
楚韵汐也不由得动容,道:“我会尽力的。”
“谢王妃。”孙绍宸给楚韵汐磕了个头,随着黑木出去了。
楚韵汐看向张辰穆,“张大人怎么看?”
“臣觉得,这孙绍宸倒是没有撒谎,他说的话有理有据,而且那茶馆臣也去过,的确是有说书的,常常在讲各种各样的朝中大事,斩帝星之事朝廷大获全胜,也没有封锁消息,说书之人确是会讲起来,听起来没什么异常。”
楚韵汐点头,“难道这件事真的只是孙世澈临时起意?可是你不觉得,这一步步的,好像有人在引导他吗?”
“有吗?”张辰穆蹙眉将孙绍宸的话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还是摇摇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好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咱们再问问孙世澈吧。”
说话间,孙世澈已经到了,楚韵汐也不废话,先将孙家的事告诉孙世澈,随后道:“孙绍宸告诉我们,此事没有幕后主使,可如果真的无人知晓此事,又怎么会有人以此设局?不仅将我家王爷算计了进去,也将孙家算计了进去,如今,太子也被牵涉进来,孙世澈,你应该也想找到这设局之人吧?”
孙世澈早就惊呆了,他原本也只是以为事情败露,还在内疚他牵连了太子,可没想到,孙家早就被人算计了。
见孙世澈不说话,楚韵汐又道:“你好好想想,整件事中,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孙世澈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