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湘……”明宴辰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他吃力的抬起手,嗓音透出从未有过的虚弱,“别哭了……”
他知道,自己伤得很重。
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别哭,别哭……”他费力的说着话,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她的脸在他眼中变成一张张的重影,让他再也无法看清楚,甚至每说一个字,就感觉仿佛牵扯到了全身的痛觉神经,连细枝末节都泛着颤栗。
明宴辰躺在地上,最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喃喃的说着,“你害死了,蕊蕊……我还是……不能原谅你……”
他虚弱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在空气里,声音很轻,但纪南湘还是听清楚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落下来,滴的到处都是。
“我原谅不了你……但……没事,”说到最后,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蹦出来的,脸色苍白到可怕,“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夜解决掉那些人,然后将车开过来,“现在要赶紧送他去医院,快!”
他下车搭把手,跟纪南湘一起把明宴辰扶上去。
她随后也跟着坐上去,手掌裹住明宴辰的伤口,夜将车开得飞快,一路驶向最近的医院。
手术室。
门口的红灯始终亮着,已经连续亮了六个多小时。
纪南湘站在门口外面焦急的来回踱步,她连手上的血都没心情去洗干净,时而忍不住情绪只好抬起双手捂住脸,鼻息间满是那股血腥味。
夜虽说也有些担忧,但他情绪倒是克制的很好,一直很冷静。
纪南湘看着门口刺目的红灯,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下下割开。
时间一分一
秒的过去,她等得越来越焦躁,突然耳朵里听到声音,连忙站起身,看到主刀医生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蹲了太久,一站起来才感觉到麻了,脚底密密麻麻的疼痛好像针扎一样。
夜也迅速踱步上前,担心的询问道:“怎么样了?”
“断指已经接上了,还好送过来的及时,再晚些可就无能为力了。”
“那就好。”
他们用的是泰语交谈,纪南湘听不懂,只好又问了夜一遍,“没事了吗?”
“怎么可能没事,”夜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不用问医生心里也清楚,“断指已经接上了,但也仅仅是不影响美观而已,尽管是尾指的一截但也连着骨头,以后难免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纪南湘克制住情绪,伸手擦掉脸上的泪,“他现在在里面吗?”
夜问了一下医生,然后转达给她,“马上就要转去普通病房了。”
纪南湘坚持守在手术室的门口,很快明宴辰的病床就被推了出来,出来的那一刻,她没有如预想般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却反而往后退了退,像是在逃避什么。
等待期间,一直盼望着他能赶紧出来,可现在他出来了,她却没了去看他的勇气。
医护人员推着病床慢慢走远,她倚靠在墙壁上的身子无力的缓缓滑下去,最后又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搭在腿上的手颤抖得厉害。
纪南湘目光空洞的望着地面,感觉连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这六个多小时里,她一直在这守着,没吃一口东西没喝一口水,甚至没怎么动过。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她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了明宴辰的病房。
夜一个人在里面守着,她推门进去的时候
,看到里面的窗帘都关着,而且只开了一盏小灯。
纪南湘放轻脚步进去,走到床边默默无声的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人,也没有说话。
里面气氛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她在里面待了会儿,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他们来的。
纪南湘有些紧张的看向夜,“好像是冲这边来的。”
夜也有些疑惑,血狼那边的人按理说应该已经被阎枫解决掉了,所以不会是他的人,那又会是谁?
短短片刻,那股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而且听着还像是好几个人。
病房的门被推开,纪南湘回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方白薇,后面跟着的是明老爷子。
纪南湘瞳孔一缩,方白薇大步走进来,语气暗含沉重担忧,“我儿子为什么会受伤?现在怎么样了?”
夜虽然不认识她,但从她这句话里不难猜出她的身份,至于后面那个老人……他多看了两眼,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眉目间跟明宴辰却明显是有着几分相似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爷爷。
纪南湘低着头,小声跟他们解释:“他受了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