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回来后,她以为那是命运对自己的眷顾,内心盘算着他带自己离开,然后他们去一个地方,都开启新的人生。
可这份幻想有多美好,破灭的就有多快。
明宴辰的亲自动手,让她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多么荒诞的笑话。
纪南湘听着身侧平静的呼吸声,心里涌上一阵阵的绞痛。
凭什么他觉得给她一个家就是补偿她,凭什么他在要了她半条命后,还能睡的这样安稳?
他说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哥哥的,可他心里明明也知道,她对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心里的痛与怒争先恐后的往外涌,纪南湘闭了闭眼,承受点在那一瞬间爆炸,她忍无可忍的尖叫了声,嗓音仿佛要撕裂一般。
明宴辰睡得不深,陡然被她尖锐的叫声惊醒,他连忙起身,“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着急的拍亮吊灯的开关。
回过头就见纪南湘双手抱住了脑袋,两条腿曲起,俨然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他这几天忙的自顾不暇,晚上累得要命,倦意很深,可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长臂伸出去将她搂到怀里抱住,“做噩梦了?”
纪南湘一把将他推开
,“别碰我。”
她用力很大,男人由于猝不及防,差点被她推下床去。
纪南湘低着头,头发散落在脸颊两侧,完全遮挡住了她脸上的神色。
明宴辰再度将她拥紧,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别怕,只是个噩梦,现在已经醒了,我在你身边呢。”
他腾出一只手拨开纪南湘脸上的头发,看到她的脸色后竟是吓了一跳。
只见她双目通红浮肿,脸上是尚未干涸的泪痕,纪南湘埋头在他怀里哽咽不已,头顶突然亮起的灯光刺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眼睛都肿成这样了,别哭了,”明宴辰连忙哄她,声音又低又温柔,“做什么噩梦了?”
她哭的抑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我梦到了我妈妈,明宴辰,我梦到她问我哥哥在哪里……”
明宴辰闻言,心头犹如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下。
他没想到她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灼热的喉间轻滚下,眼里呈现出片刻的复杂,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别怕,只是个梦。”
纪南湘双手紧紧掐住他的手臂,“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妈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明宴辰知道
这件事是她心里的伤疤,所以这几个月里他都没敢提一个字,既不想触及她的痛苦,也想让自己逃避过去。
他将她抱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尽量安慰着她的情绪,“别想了,都过去了,现在你的身体和宝宝最要紧。”
纪南湘推开他的手,眼睛适应了灯光后总算能睁开,她直直的盯着他,“明宴辰,你觉得过去了吗?”
男人哑口无言,他不能回答没过去,但他更不能回答过去了。
“如果十一年前那场车祸真的与我有关,你会过去吗?”她目光死死锁住他的眸子不放,“你用了十年都没能过去的事,凭什么觉得我短短几个月就过去了?”
“南湘,”明宴辰哑着嗓音,“我说过,你如果想要我的命为他报仇,随时可以拿去。”
“你是说过,我知道你说过。”纪南湘双手猛地推向他胸前,又讥笑着说:“可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下不了手!”
男人脸色铁青,有些话堵在喉咙里几番辗转却说不出来。
他不是不想解释自己是被逼无奈的,可解释了又能怎样,只要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纪南湘就永远走不出来。
当时她因为他受
伤而暂时将这份悲痛的情绪压在了心底,可如今他的伤已经好了,再加上今天是她妈妈的祭日,她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崩盘了一样。
“明宴辰,我不恨你了,也在很努力的想要忘记这件事,”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纪南湘却并未伸手擦拭,“可我真的忘不了。”
他对她其他的伤害,她都可以既往不咎,例如他强暴过她,例如他用她的命去换纪曼凝的命,例如他为了纪曼凝折断她的手。
但这是她哥哥的命。
“明宴辰,你知道我小时候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吗?”
纪南湘一字一句清晰的问,如今她知道了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自然能将他的痛处拿捏的恰到好处。
明宴辰俊脸上神色紧绷,肌肉也近乎僵住,他没有开口阻止,她便自顾说了下去。
“你也知道林韵宁是个什么人,她害死我妈妈,自进门后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欺负我,高兴的时候顶多是骂我两句,不高兴了经常对我动手打我。”
纪南湘说到这,嘴角忍不住划开抹讽刺的笑。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可怜吗?我妈妈去世后,眼睁睁的看着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