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碰到她的时候,她身边还带了一个孩子,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
“什么?”明泽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呛出来,这比他刚才听说纪南湘回来了还要震惊,“谁的孩子?她跟别的男人生的?”
“我也不知道。”明宴辰越想越烦,但这件事又一直盘旋在自己脑子里,“那天只看到她身边有个保姆样的女人,也没看到有别的男人。”
明泽沉思片刻,“她离开之前,你们做过没有?”
“嗯。”
“还记得次数吗?”
男人抬头瞥了他一眼,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对这种事情好奇,你是不是心理有什么问题?”
“咳咳……”明泽这下是真被呛了一口,他将声音压低些,“好了,说正经的,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孩子是你的?”
明宴辰摇着头,“我不太确定,当时她走得那么坚决,不管我怎么说软话都不行,她连团团都不要了,要真是我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还会留下?”
他说着,又仔细回想了下那个孩子的脸,跟他似乎也没多少相似的地方。
所以,应该不是他的。
明泽单手撑着脸,想了想又问,“那这几年里,她
有没有主动联系过你?或是提出要见团团什么的。”
“没,她走后第一年给我发过离婚协议书,但我没理会她,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发过,还换了手机号,这么久也没向法院申诉离婚。”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她,但每每想到她离开时的决绝,又不由自主的退缩了。
“那不就是了,”明泽一拍桌子,然后坐直身体正儿八经地说道:“你想想啊,一个孩子对于妈妈来说得多重要,纪南湘能在四年里都不过问团团一次,肯定不只是单纯的心狠,十有八九还有别的寄托。”
明宴辰蹙了蹙眉。
明泽继续说下去,“她走的时候你说不让她再见孩子了,如果真的又怀了,她未必会打掉,不管怎样,生下来起码是个安慰嘛。”
好像……也有点道理?
明宴辰这么想着。
他犹豫不定,但明泽对于自己的想法却是极为肯定的,“你们毕竟夫妻一场,又有着十几年的感情基础,她的心肯定没那么狠。”
明宴辰抽了口烟,脑子里还是没个确切的答案。
“那你呢,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明泽捏着酒杯,“如果真是你儿子,你要不要?”
“真
是我儿子的话,我凭什么不要?”
明泽摸了摸下巴,“不过就算你想要,纪南湘肯定也不想放手,这就难办了。”
“没什么难办的,我们还没离婚,法律上就是夫妻关系,孩子要真是我的,我不可能留给她。”
她瞒着他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行吧,你们夫妻两个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方便掺和。”明泽摆摆手,停了这个话题,“对了,我没想到她走后你竟然对纪家下了手,差点把她爸爸在江城的根都拔了,挺狠的啊。”
“纪震霆联合他人逼我在先,我没把他们一家人赶出江城就不错了。”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仿佛只是件过去很久的小事一样。
话音才刚落定,叶蕊就牵着团团的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明宴辰掐掉燃到一半的烟,“去哪玩了?”
“就在外面的大厅里啊,鱼缸里养了好多好多金鱼。”团团走到他身边,张开小手要抱。
明泽拉开张椅子,招呼叶蕊坐下,“赶紧吃点东西吧,省得一会儿又要跟这小祖宗出去。”
“我没事,还不饿。”叶蕊倒了杯水,却是先凑到
了团团嘴边,“快喝点水,闹了这么久都出汗了。”
团团接过杯子,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明泽余光不经意的从叶蕊脸上瞥过,他不是看不出她的心思,这么多年对团团视如己出,当做亲生女儿般照顾,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取代纪南湘的位置么?
可怎么取代,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真的能取代纪南湘明太太的位置,又怎么取代她跟宴辰的那十几年?
晚饭后,各自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团团困了,叶蕊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明宴辰减了减车速,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如果,坐在后面的人换一换,那这一幕是不是就更像一家人?
这念头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来不及多想,很快就又被他粉碎。
他在乱想些什么呢?
真是可笑。
他早就已经放下了纪南湘,早就不在乎她了,以后她的事,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这几年来,他一直是这么一遍遍劝说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