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以后我跟你解释,”女子目光清澈的盯着她,“对了,你叫什么?”
“纪南湘,你呢?”
她轻声回道,“我叫曼迪,是t国人,不过我妈妈是华裔,所以我学过中文,只是不太流利。”
纪南湘闻言,忍不住轻笑,其实她们认识不过才一天而已,而且还是在这种险境下认识的,可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卸下了防备。
当人在黑暗中的时候,总得抓住些光亮来安慰自己。
曼迪仰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你跟你男朋友的感情很好吗?这种情况下,你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
纪南湘被她问得怔了下,她轻掀薄唇,有些话在说出口时变得温柔无比,“其实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结婚已经一年了。”
曼迪瞪大眼睛,似是对这个答案感到很意外。
纪南湘也仰起头,竭力将眼中的湿意逼退回去,外公在的时候,她从不在他面前提起明宴辰,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
人陷进地狱的时候,难免会想起那些充满光明与温暖的时刻。
是,明宴辰曾带给她难以承受的痛苦,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也曾是她的
全部希望。
从她十六岁那年开始。
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国家,开始想念江城,开始想念明宅,开始想念……他。
可当初,她也是确确实实无法再在他身边待下去,纪南琛的死化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这辈子都难以跨越过去。
她只是想要解脱,只是不想再让自己那么难受的活着。
思及这些,纪南湘的视线又渐渐变得模糊,她以为自己的泪已经流干了,可原来还有这么多。
曼迪察觉到她的情绪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她轻抿下嘴角,突然又问:“你恨不恨他?”
“嗯?我为什么要恨他?”
“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如果那个电话是他接的,或许你就能得救了,可接电话的却是别的女人……”
“我不恨,”纪南湘摇摇头,“那个人是他妈妈收养的女儿,他很爱我,当初是我执意要离开他,所以我没有立场恨他。”
曼迪盯着她被泪模糊的双眼,“我看得出来,你也很爱他。”
“可能吧,”纪南湘忍不住笑了笑,并没有反驳,“我们纠缠了十几年,这其中的感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爱与不爱了。”
“你把自己求生的唯一一个机会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这足以证明你对他的感情了。”
纪南湘抬起手,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我没什么朋友,家人也都走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乎我不舍得我受伤害,那肯定会是他,就算他心里怨恨我,但知道我陷入这种境地,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明宴辰确实不会坐视不理。
她拿捏准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就算她将他伤害至深又怎样?只要他爱她,这就是她最拿手的把柄。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接电话的人竟是叶蕊。
叶蕊既然挂了电话,就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所以她不怨也不恨,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曼迪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叹息了声,“算了,别想这些了。”
纪南湘偎在她身上轻轻闭起眼,她累到极点却毫无睡意,脑子里总是时不时闪过沈成济狰狞的脸。
她轻轻出声,有气无力地问,“曼迪,你说我们能逃出去吗?”
“能,一定能,你别害怕,相信我。”
纪南湘没再说话,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这会儿肚子里饿得厉害,喉咙里更是干涩的
难受。
曼迪也猜到她是饿了,“再忍一忍吧,明天他们应该就会送吃的来了。”
“嗯。”她紧靠着曼迪的身体,是真的快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这才短短几天,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不是还有一点求生的欲望,或许现在早已葬身在了海里。
她不想死。
她还想见女儿。
那个从一出生就被她抛弃了的女儿。
纪南湘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可她越逼自己就越忍不住,她想回到江城,发了疯的想。
想到最后,似是出现了幻觉,她看到明宴辰给她打开了大门,看到他抱着女儿迎了出来,看到了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样子。
她挽起嘴角,其实心里清楚所有的美好都是幻想,现实是她差点被强暴跌进海里差点淹死现在又被抓到了一艘大船上,是她两天两夜没吃没喝,穿着的衣服湿透了紧紧的裹在身上,是她即将要被卖到非洲。
这才是她眼下所面临的现实。
清醒到下半夜,纪南湘才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开门的动静传到了耳朵里,她睁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