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静檀’工作室。
江书砚和陆之州一左一右，坐在杜若对面。
“最近林氏集团的动作愈发频繁了，我经营的不过是家小小工作室，斗不过她们，麻烦二位了。”
“不过一个小财团，还值得你放在眼里。”
陆之州撇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并没有拿起，脸上依然是来时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只是又多了丝嘲讽。
“输了后买醉的人就别废话了。”
满意的看到陆之州难看的脸色，杜若主动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陆之州。
陆之州眼皮微垂，“机关算尽赢了我，你就只要这个？”
杜若奇怪地看了陆之州一眼，今天倒是比往常更沉得住气了……
她朱唇轻启，“不是啊”
陆之州眸光一闪，隐隐期待。
哼，我就知道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借此纠缠我，等你开口，我……
“我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过另一个要求了吗？”
昨天晚上？
江书砚眼神一暗，瞳孔中闪烁着怒火，嘴角却微微上翘。
果然先去找了陆之州。
坏女人……
“昨天晚上的要求……”
陆之州似乎这才想起，昨晚……他的胃部被酒精灼烧，意识彻底混乱之前的事。
——“下周陆氏举办的软件开发比赛，我想看看。”
——“好，我会为你安排。”
“你只要这个？”
似乎是不理解，陆之州故作不在意的肢体动作微颤，身躯微微前倾。
他不明白。
明明杜若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提出的要求却这样微不足道。
“你似乎误会了。”
杜若盯着陆之州掩在额发下眉眼，“首先，我跟你提出的不叫‘要求’，这是你应该做的。”
“其次……”
杜若叹了口气：“陆大少爷，我建议，您以后跟我说话前，先走下高台，看看人间疾苦如何？”
“在你的眼里，林氏或许微不足道，我提的要求，你只要一句话就能够办到，可对我这种‘光着脚’的人来说，你们动动手指头，我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空气变得沉重，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陆之州心底蔓延。
杜若自然是故意的。
但……过犹不及，陆之州这条线，要一步一步“吃”。
杜若嘴角溢出笑意：“怎么？陆少不说话，是觉得我亏了？”
“……你的事，我根本不在意”
陆之州语气冷冰冰……如果忽视他下意识避开杜若的眼神，这句话确实非常有说服力。
杜若挑了挑眉，没有在意。
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陆之州的口是心非。
“哒哒——”
江书砚敲了敲桌面，笑道：“该轮到我了吧？”
杜若盯着江书砚看了一会。
对方眉眼向下弯，羽睫下的瞳孔黝黑，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如果忽视他紧缩的下颌和眼底酝酿的浓烈情绪……
“对，到你了。”
杜若还没示意江书砚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就见一道残影闪过，再抬眼，江书砚已经低头看起了文件。
到底是江家继承人，一份文件，他只用几分钟便看完了。
“‘静檀’要和‘梵音’合并？”
杜若点点头，“对，中途可能会受到阻碍，我需要你。”
江书砚撑着下巴的手微颤，止不住笑出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会好好为你解决一切阻碍。”
说到“阻碍”这两个字时，江书砚刻意压低了音调，意有所指一般。
杜若没理会他这点暗示，语气冷淡道：“这是你应该做的，谁让你输给了我。”
“当然”，江书砚挑着眉，笑容中带着点勾引和促狭，“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杜若蹙眉。
她已经觉得烦了。
不过……有人比她更烦。
“你……”
“咔哒！”
杜若的话被突兀的声响打断。
她和江书砚一同往发出噪音的地方看去。
修长干净，宛如莹润白玉一般的手上绽开点点血花。
某以“坚硬耐造”著称的钢笔被掰断，尖锐的凸起上还残留着陆之州的血迹。
杜若：“……”
江书砚：“……”
如果他们二人不是一直在场，恐怕会以为这是什么凶案现场。
这已经是杜若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