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会时不时应用一下空间,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当董兵兵穿戴好,洗漱完,下了楼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姨娘们分出去吃,所有人都聚在大桌子上,吃这最后一顿团圆饭。
“三小姐,到这来。”蒋姨娘笑着向她招手。
董老爷和董夫人一左一右坐在主位,蒋姨娘坐在董老爷左侧,接下来是乔姨娘,两个姨娘间空了一个座位,显然是留给她的。
董兵兵依次向大家问好,方才入座。这个规矩是董老爷定下来的,怪怪的规矩。
董夫人冷哼:“让大家都等你一个,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未尝没有隐射的意思,因为倒数第二个来的是蒋姨娘,她坐在了董老爷特意为她们母女俩留出的位子上。
董兵兵没出声,那么多年的贸易生涯里,别人给的委屈可不是白受的。她只是觉得今天这董夫人气性怎么这么大呢,都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就算装也要装的和和美美啊。董兵兵摇了摇头,想不通。
“好了,吃饭吧。”董老爷发话了,身为一家之主,他还是很有威信的。董夫人习惯了听从丈夫的话,没有再开口。
大家纷纷动起了筷子。
想不通就不想,今天的早餐难得是中式的,有董兵兵爱吃的虾饺,她最爱吃虾饺了,一连夹了好几个,筷子功使得溜溜的。
前些日子,为了给他们这些要出国的孩子养成习惯,家里几乎每餐都是西式饭点,董兵兵吃得简直都快要吐了,她前世吃的西餐已经够多了,如今只想好好的领悟一下民国中华美食的博大精深。
商贾之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规矩,饭桌上,董夫人在和她的儿女们讲话,乔姨娘也和坐在他身侧的儿子窃窃私语,仿佛交代着什么,而蒋姨娘……
“海鲜不易克化,三小姐,不该再吃了。”蒋姨娘伸出手阻挡住董兵兵第六次伸向虾饺的筷子。
见被阻止,董兵兵显得很是失落。
一双俏似蒋姨娘的杏眼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眼角低垂,眸中水光盈盈。她嘴角微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却依旧不死心地盯着装满虾饺的蒸笼,她还没吃够呢。
“哎,孩子想吃你就让她吃嘛,出了国指不定还能不能吃到……来,爹给你夹。”董老爷左手搭在蒋姨娘背后的椅靠上,右手夹了虾饺,探身往董兵兵碗里放。他姿势暧昧,背后看起来像是把蒋姨娘抱在怀里一样。董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她瞧着眼前的这一幕,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董兵兵有点受宠若惊,董老爷很少做出这种慈爱的举动,尤其对她。但很快她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只当董老爷是爱屋及乌。
吃完饭,大家就散了,他们得去盯着仆人搬运东西,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忘带什么,生怕有什么重要的物件落下了。
董兵兵跟着蒋姨娘想说会儿话,她从吃饭前就发现她姨娘好像不太舒服,眼下一片青色,吃的也少,神色恹恹,像是没睡好。
蒋姨娘扶着丫头的手慢悠悠往客厅走,董兵兵跟了几步,却被董老爷叫住。
董兵兵跟着董老爷来到书房,只见董老爷在书桌抽屉里摸索出了什么东西,董老爷招手让董兵兵凑近看,原来是一块瑞士表和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要…开小灶吗?
董老爷将手表戴在董兵兵手上,表带明显缩短过,但还是有些松垮,可称着底下白皙的腕部肌肤,显得格外好看。
越是小巧精细的东西就越贵,尤其还是国外货,这块表只怕不下几百块大洋,家里也就董老爷和长子董正骏有戴。
董老爷又拿起信封放在董兵兵手上,示意她收好。
信封里很明显应该是纸币现金之类的,董兵兵悄悄捏了一下,硬硬的一叠,感觉大概有几十张的样子。
早在说定要出国的时候,董老爷就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些外币,不多,足够生活而已,家里每个月还会定时再打点。
发财啦,董兵兵笑得眉眼弯弯,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她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爹,是给我的吗?”
董老爷点头应是,又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是不让多言了。
董兵兵会意,连忙点头。
董老爷笑着摸了摸董兵兵的头,这孩子很聪明,就像她娘一样。
大件的家具不好搬,但贵重的小件诸如油画、摆件等还是要带回老家去的,董夫人不舍得将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一是怕积灰,二来也怕万一武汉出事沦陷后,就再也拿不回来。
董兵兵的行李早已全部搬上了马车,她无所事事,又不敢呆在房子里,生怕被蒋姨娘逮到戴围巾,索性站在外头吹风。
有一种冷叫你娘怕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