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稀警惕的看着连城,还以为他是想要跟自己打架呢这架势。
没想到连城竟是突然对她低头,不情不愿的来了一句,“抱歉,刚刚不该那般凶你。这件事,确实不能怪赫连景,之前是我不了解情况……”
宁稀倒是被连城这架势给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淡淡的笑道,“真难得,你居然也会道歉!”
原本就一脸别扭的连城,立刻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着宁稀,“我怎么就不会道歉了?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粗鲁不讲道理的人?”
“我以前觉得你就是名声凶残,性格恶劣,倒是没想到你粗鲁不讲理这一茬。今天你倒是让我见识到了。看来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宁稀慵懒的笑了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和放松。
连城也被宁稀这话给气笑了,咬咬牙道,“我以前就知道你毒舌,如今看来,跟赫连景在一起久了,更毒了。”
“谢谢夸奖。”宁稀耸耸肩,不在意的笑了笑。
连城深吸了一口气,“有空陪我去楼下走走?”
宁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接近下午五点,太阳快要下山了,这冬天的傍晚,还是挺舒服的。
她看着也没这么快
回家吃饭,而连城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也就没拒绝,点点头,跟着连城一起下了楼,在医院里面的花园里逛了起来。
只是,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刚好被从病房里出来的陆佳荃看到了。
看到宁稀和连城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她的脸色变了变,微微抿嘴,手紧了紧,又慢慢松开了。
正是隆冬时节,花园里的许多花草都凋谢枯萎了,只有一些常青树在寒风中摇晃着,点缀着这冬日的医院,让这里看起来不那么冷清。
宁稀放慢了脚步,身上的长款大衣,罩住了她娇俏玲珑的身子,被夕阳拉长了影子,一头漂亮的长发,也被吹得凌乱。
她轻轻的用短靴踢了踢地面,抬眸,看着天边泛红的晚霞,凉风吹刮着云朵,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大片大片的白云,捏成了各种形状,晴朗的天朗,让人的心情也变得美好了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花园里走着,谁也没说话,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许久,身后的连城才在一处凉亭前停下脚步,望着夕阳,对宁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跟我妈都十分的难相处,特别不好沟通,还甚至还心理扭曲,
无法理解?”
宁稀点点头,没有隐瞒的笑了笑,“难道不是吗?我觉得,你们有些时候真的,有些行为完全不是一般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连城苦笑一声,微微叹息道,“其实,这是一种病。可能你没停过,但确实存在。我妈是家族遗传的,只是她在婚前这情况不明显,婚后因为我爸对她百般宠爱,也没发作。直到失去了我,她才因为受到刺激发作起来。当然,那时候她的情况还不是特别严重,我爸带她出国治疗了一段时间,已经好了很多。没想到回国之后,被得知了老爷子做的事儿,她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刚有好转的病情再次复发,并且来势凶猛,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会那般对赫连景,不是她自己想要的?是因为她的病?
宁稀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总觉得这是在强行洗白陆婉仪啊?
宁稀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凉亭里边,一脸怀疑的看着连城。
“说出来你可能觉得不信,一般人怕也真的很难相信,所以你会怀疑也正常。但这件事我确实有话事权,因为我也遗传了我妈妈的这个病,而且我是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发作
了,因为生存环境恶劣,我发作的次数更多,这也是我之前会被人称为活阎王,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缘故。”连城淡淡的说着,语气里有些无奈,“相比之下,我妈的病情一直在治疗和压制,又反复承受各种刺激,已经越发严重了。所以这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哪怕正常的工作也总是出现问题,而她一烦躁,就会想找什么东西来发泄。不巧,赫连景跟你最近太张扬了,所以……”
连城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有种自己在说鬼话的感觉。但是,这件事却是真实的。他因为小时候经历了很多的变故,心性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也因为没有用什么药物压制,已经靠自己的意志力,将那病情控制住了。
如今,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跟陆婉仪一样受到刺激就行为失控,口不择言,甚至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了。某种层面上来说,连城其实已经是个正常人,但陆婉仪一向心高气傲,没受过什么挫折,婚前有娘家人疼着,婚后又赫连荀宠着,万事都顺着她,她就是个彻底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
仙女。好不容易生了对双胞胎,来不及享受做母亲的喜悦,结果其中一个儿子被扔了,生死未卜,换了谁都会承受不住这种刺激。
加之陆婉仪本身患病,这情况也就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