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变了脸色:“燕啭姑娘牙尖嘴利,莫要言重,这样的话小人承担不起。到时候闹到了相爷面前,怕是姑娘你也承担不起。”
燕啭向来气盛,哪能被他的话骇住。
在她心里面,天底下的人除了她们郡主,谁也不算什么,于是将手一挥。
只见十几个护卫立刻站了出来,和管事带来的人对峙住了。全都是温盈出嫁的时候从太子府带来的好手。
广白上前一步,身后的人们横刀上前。
“放肆!你们……”
这群护卫清闲了半年,没有功劳可立,便犹如饿死鬼面对满桌大席,正等着把在郑宅积攒大半年的牢骚发泄出来呢,哪里还顾得上燕啭色厉内荏的威胁?
反正有白哥兜底,几下便将郡主的人制服住了。
燕啭心中焦急,嘴上继续骂骂咧咧地阻止,眼神不由自主往身后瞟。
怎么办?快要拦不住了!
郡主和郡王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这一眼正好落在了广白眼里。
太子府的人果然有问题。
他目光一凝,做了一个手势,护卫们不再客气,拿出了对阵歹人的仗势,很快在广白的带领下冲了进去,完全不管燕啭的表情。
很快,临风院的所有人都被带了出来,在院子里按照职位大小排好了队。护卫们和管事对着名册一个个检查。
如此往来检查了小半个时辰。
“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
“启禀大人,其他屋子里都已经确认没有人了,包括之前佩夫人住的被锁起来的屋子。唯独郡主的卧房……我等不敢擅自闯入。”
广白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燕啭身上。
看上去从容,但浑身筋骨都绷紧成了平时不会有的状态,她自以为掩饰得好,可惜能瞒得过一般的人,却瞒不过他们这些办案几年的。
“跟我进去!”
有什么责任,他担着就是。
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担得起自己说的每句话,下的每一个命令。
就在这个时候,温盈的卧房被打开了。
莺啼走了出来,俯视向院中乱象:“吵吵嚷嚷的,误了郡主的病情,你们可担得起责任?”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左右已经得罪了郡主,也不差最后一步了。
“郡主玉体不适,怎的不请府医来此?”
莺啼道:“府医?戚府的圣手连滑脉都能把得错,我们如何放心让他们来给郡主治病?”
广白:“打搅郡主养病是我等罪过,卑职斗胆请求进郡主卧房一观,免得歹人狡诈,潜藏其中,到时候伤了郡主。”
“你——”
“莺啼,让人进来吧。”里面传来温盈略微虚弱的声音。
莺啼顿了顿:“好,既然郡主仁善,大人便进来吧,只是只能你一人,其他人不许进来!”
“自然。”
他一个就够了。
一走进温盈的卧房,便闻到了一股香气。
是女子的脂粉味。
郡主卧病在榻,不见外客,公子又不在府中,为何还盛妆?
“咳咳……咳咳!”
榻上纱帘低垂,女子的身形若隐若现。
“府里的事情本郡主也听说了,可惜我不能为母亲分忧。大人要查便查吧,我这屋子左右就这么大,一眼就看得分明。”
“不过,广白大人可要细细地查了。本郡主今日是念着母亲慈心,又不忍四妹受伤的份上,才不和你们计较。可别查完了,又跑来第二回和我说什么没查清楚。”
“多谢郡主体谅。”
广白将其他地方细细查了,不见一人踪影。
“这是什么箱子,烦请莺啼姑娘打开来。”
他走到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面前,驻足问道。
这么大的箱子,成年男子蜷缩进去躲起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莺啼冷着脸给他打开看了,里面都是金银珠宝,玉器古玩。
“看清楚了吗!这都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当初给我们郡主的陪嫁,伤了一样可就是杀头的大罪,广白大人千万小心着些,别怪奴婢没有事先提醒!”
一览无遗,就是分尸藏人也掩饰不住,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这里也没有,那就只有……
广白朝着温盈的床榻走去。
“大胆!”莺啼拦在面前,“你一个外男,让你进郡主卧房,已经大不合规矩,难不成你还要看郡主的床榻不成?伤了郡主清誉,你有几个脑袋赔?”
温盈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不复之前的平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本郡主把外男藏在床上?”
“二公子不在府上,你们竟然就这样欺辱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