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时节,梁京城里又出了几件大热闹,都是和广陵侯府有关的。
袭爵那日,侯府设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赶来庆贺,备上了贺礼。里里外外络绎不绝,到处都是恭贺的笑语。
老侯爷的人缘一向不错,宴会也办的热热闹闹的。
代表戚府来祝贺的,是三公子戚燎和小公子戚淼。
“恭喜,恭喜啊!”
戚淼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贺喜声,心中不以为意。
“戚小公子,请这边请。”
专门接待少年人的,是小侯爷的弟弟,二公子晏临章,也是戚淼在国子监的同窗,只是二人关系一向不好。
晏临章少年老成,为人持重,即便有旧怨,这种时候也还是一丝不苟地以礼相待,谁知道却见戚淼轻蔑一笑。
“晏临章,听说陛下给你大哥赐婚了?”
“是。”
“不知道你的未来嫂嫂,是谁家的名媛闺秀啊?”
跟着戚小公子耀武扬威的纨绔,在后面道:“戚小爷不知道吗?未来的侯夫人不是什么贵女,而是个南府的商女呢!”
几个少年人轻笑起来。
“不会吧?商者为贱,怎么配得上小侯爷?陛下这道赐婚,到底是施恩,还是羞辱呢!”
晏临章蹙起眉头:“诸位慎言,非议陛下赐婚,当心祸从口出!”
大人们听到这赐婚的圣旨后,自然是不敢在人前非议的,顶多是在背地里耻笑。可这起子被宠坏了的公子哥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哪里能被他唬住,继续嬉笑奚落不停。
正是畅快,戚淼却觉得脑袋一疼,众人口中接连呼痛。
回头一看,才发现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拿着手里的扇子,给他们一人狠狠来了一下姿。
金质玉相,轩然霞举,不是别人,正是昌怡公主的儿子邵小爷。
“怎么,诸位看不起商人啊?”邵霁似笑非笑。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这个意思!”
邵霁自己的爹就是大梁最有能耐的商人,他们谁敢当着他的面承认刚刚的话,连忙否认。
唯有戚淼,向来看邵霁不顺眼,嗤笑一声:“难道说错了吗?士农工商,商者就是为贱。我们又不是说邵小爷您,您是公主之子,皇家血脉,怎么自甘堕落,和这些人相提并论呢?”
戚淼的话似乎客气,眼神却是轻佻。
昌怡公主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哪里比得上六族实权在握。何况谁不知道,公主在嫁给邵驸马之前,还有一段婚事。她生下的长子,是郑国公府的继承人,小小年纪便跟着郑国公,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已经是东靖军的将军了。
邵霁和这位同母异父的大哥相比,就是地上的泥,泥里的蚯蚓。公主自己都对他失望,十分不耐烦,连爵位都没给他请,倒是满心满意为长子筹谋经营。
早年邵霁跟着温越和谢琢,才能横行梁京,现在?
戚淼才不把他放在眼里。
“说起来,听闻奚小将军又打了胜仗?公主也打算设宴庆贺呢。邵小爷可不要忙着喝别人的庆功酒,到时候喝不下自己大哥的庆功酒了!”
邵霁闻言大怒,一把揪住了戚淼的领子。
眼见着争斗一发不可收拾,晏临章连忙去请救星。
他大哥的袭爵礼,可不能就这么被这几个混账给搅和了!
几息之后,晏崇钧和郑子衿匆匆赶来,派人把他们拉住了,好歹阻止了闹剧发生。
他几乎无言。
原本见戚韫没来扫兴,他心里正高兴呢,没想到他弟弟就来砸场子了!你们戚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邵霁虽然被拉住了,还是脸色阴沉,指着戚淼道:“今天的事情,本小爷记住了!”
然后又拉着郑子衿道:“这位郑东家,是我邵霁的好兄弟,侯夫人正是他的妹妹。这桩婚事是陛下赐婚,谁还有多少闲话,大可以现在就一一说清楚了!到时候本小爷一一禀告给陛下听!”
有了他这话,其余人再不敢置喙。大人们纷纷赶来,把惹是生非的儿郎们一通教训,又再次恭喜小侯爷双喜临门,言说正礼那日,定会前来贺新婚云云。
礼宴在一片喧闹中结束了。
郑子衿感动邵霁的仗义出言,亲自送他回府。
原本他只是为了妹妹和郑家,所以在京城苦心孤诣,到处经营人脉,一开始对这位邵小爷,也是算计居多,并不是真心实意。
没想到,他这样热心肠。
即便也是为了他自己,郑子衿还是承他的情,十分感激。
广陵侯府。
自佩娘恢复身份已经大半年了,这几个月以来,晏崇钧脚不沾地,分身乏术,一边忙完了朝廷的差事,一边和温越里外联合,又征得了爹娘的同意成功提亲。
如今总算是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