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态度,做过什么,是否去过米兰,去的话又是不是专程看我,我统统不记得。我只能从你的态度和言语中判断,你是去过的,但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吗,你要我回答什么,所谓的准话,是只要我同意,就复合的意思吗?我无从得知。我不主动,不表态,不回你的话,不是你不重要,是我不确定自己在你那里还重不重要,我害怕我的回头迟了五年,毫无意义。
经过昨晚,我想即便是晚了,也应该告诉你。因为你说,你去米兰是为了挽回我,你说,你爱我。曾经的你,是那么温柔的人,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昨晚你却发了脾气,你那么暴躁,一定是我让你受尽了委屈,我欠你一个解释。
栗萧里,真的真的对不起。
可“忘记”并非我本意。
记忆它,和妈妈一样,抛弃了我。
如果你也……我是说,如果你已经有了其他选择,我不会打扰。我会祝你幸福,哪怕我内心里其实是觉得,幸福的,该是我们……
信到这里结束,后面她规规矩矩地落了款,日期是昨天。
他们前晚发生的争执,她听出他是决裂的意思,在昨晚给他写了这封信,今天下班后亲自送来。几千字,写满了四页纸,每一页纸都有不平整之处,有斑斑泪痕。
她的泪落在信纸上,也落在栗萧里心里。
他的头有些发胀,太阳六的位置一跳一跳地疼起来。很多事你从未朝那个方向去想,直到有了信的提示再去回想,就全通了一一
“回来怎么没和我说。”
“不确定你想不想知道。”
她误以为他那么问是久别重逢的客气话,可她的“不确定”是大实话,栗萧里却当她是在拿话试探自己。连傅砚辞都发现了蹊跷:“我没跳舞的事,你没和星回姐说吗?可能她忘了吧,她记性一向不怎么好。”寒梓利还说:“她倒是一忘了之,不管别人死活。“那个“忘"不是指星回忘了他的爱,是对过去那五年的遗忘。他说她擅长华丽时髦的设计,说等出差回来正式去拜访星开叙,她眼里的迷茫是真的,她不记得在米兰的五年,近而忘了自己的设计风格,可能那些曾经的设计稿现在看起来都是陌生的,她或许还不明白,都分手那么久了,他怎么还一副见家长的口吻。
遇见故十方那晚,他问起她为什么去医院。她说:“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就是忘事,失忆,我怀疑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他还揶揄了一句:“那怎么没忘了我呢?”她原话怎么说的来着?“可能,你比较重要。”不是哄他。忘了分手,那差不多是出现了将近五年半左右的记忆空缺。她应该是真的庆幸还记得他吧。如果她的记忆再往前退个两年,或是一年半,他或许就彻底消失在她的记忆里,成了需要重新认识的陌生人。她还叫错了祁常安的名字,称呼“常助理”。他喊“常安",她误以为“常”是姓……祁常安都意识到不对劲,他居然还说:“她也快不记得我了。”
种种细节,只要栗萧里稍加留意,就能觉察她的异样。可他没有。他一开始就放错了关注点,他发现故十方待她不同,只顾着盯故十方,偏偏还让他查到,故十方与她在米兰是有交集的,他愈发敏感,疯了一样认定了她与故十方有什么。
关于失忆,她暗示过,明说过,从结果上来看,栗萧里没信。
重逢后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演了一遍,他捏着信,指尖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