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羞地不知要看往哪里。
其实,他是知道的。
比如说,他始终没有允许某人离开他的视野范围。
他在看她。
格瑞丝安静地喝茶,她对“整幕戏”反应平平。
这不是因为她识破了这是一场戏,而是她本就对这种场景毫无兴趣。
就如她告诉男爵的那样,她不在乎动机,不在乎人心。
那她又怎么会在乎人的感情?
另一位侦探同样安静,他显然是在乎感情的,他只是,呃,他只是……
“胡佛先生,看起来您遇到了困难。”
格瑞丝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旁边。
男爵看向她,脸上露出中年人面对年轻人所不该有的谦卑表情。
“格瑞丝大人,救救我吧,告诉我凶手是谁!”他小声道。
“我以为您知道呢。”
“我那不是在……虚张声势吗?”
“呵。”
“告诉我吧,求您了!”
“给我一个理由。”
“魔法裁判庭那里必须要我亲自结案,才肯把报酬给我。”
“……”
“我很穷,我有两个孩子要养,一个残疾、一个疯癫。”
“……下不为例。”
男爵松下一口气,他这才发现少女藏在背后的掌中握了一只茶杯。
也许。
她走过来,本就想好了要帮他这个忙。
男爵无奈地笑了下,而这一刻,茶杯已从少女的掌中脱离。
它笔直地飞向某人。
玛莉亚反应很快,她看见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立马大喊“XX,小心”。
XX是凶手的名字。
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
因为那只杯子竟违背自然定律的、悬浮在了空中。
悬浮在“他”的面前。
“……埃米,竟然是你?!”
丹尼尔第一个叫出此人的名字,他和她很熟悉,她是蒂凡妮的贴身侍女。
“没错,凶手就是你,埃米女士!”
胡佛男爵第二个叫出她的名字,他一面走向她,一面思考为什么是她。
他绞紧脑汁,汗流浃背,终于在膝盖发软前想到原因。
“对了,是信窗,有个半分钟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丹尼尔问:“胡佛先生,您在说什么?”
杜德说:“我知道了!埃米比我和肯先上楼,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动的手!”
玛莉亚说:“我也知道了,这种魔法只要有视野就能够发动,对吧?”
胡佛埋怨地看他们,“这种侦探的推理高光,怎么被你们两个抢去了?”
杜德吐口水,“鬼才愿意和你们这些侦探为伍!”
玛莉亚双手叉腰,“我的头脑可是有老爷的十倍大那么多呢!”
杜德奇怪地没有反驳,他好像已经认同了这件事。
丹尼尔听了他们的谈话,再度回忆当时的场景,他恍然大悟。
“父亲逃向西边,埃米丢失视野,所以那把匕首才会射歪,如果没有那幅油画父亲说不定都不会死!唉,原来这就是格瑞丝小姐说的‘视野盲区’……”
“什么盲区?”胡佛问。
“对于站在门口的埃米来说,西墙是她的视野盲区;对于衣柜里的我来说,大门是我的视野盲区。埃米无论如何也射不准逃向西墙的父亲,正如我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大门,更别说要透过窄小的信窗看见房外的人。”丹尼尔解释。
胡佛“噢”了一声,他圆睁着眼睛,一脸受益匪浅的样子。
丹尼尔讶异,“难道您没有发现这件事吗?!”
胡佛干咳,“怎么会呢?埃米,让我们来说说你的动机吧!”他岔开话题。
……
众人聚到埃米那里聆听动机的时候,格瑞丝一个人坐在旁边。
艾维听完话,回到她这里。
“格瑞丝小姐,埃米女士是为了给蒂凡妮夫人报仇而下的手!”
“哦。”
“不过,我想她也不算是凶手吧?她杀人未遂,伯爵还是死于意外。”
“……未必。”
艾维顿住,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歪头,微笑看她。
“格瑞丝小姐,您说‘未必’是什么意思?”
“某种情况下,我会认为伯爵是死于谋杀,但这种情况凶手需要换一个人。”
“换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比埃米更聪明、更了解伯爵、甚至了解她的人。”
“……”
艾维沉默,他垂下眼眸,右手托住下巴,眉头微凝,似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