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别人的未婚夫,所以,我不要再喜欢你。”
张望舒淡声质问,“小朝,喜欢一个人,是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了的吗?”
小朝没有直接回答,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后能不能做到不再去想张望舒这个人,也许,是很难忘记了。
她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谁知道呢?”
离开张家后,这一路上,小朝想了很多。“再过一段时日,我就要去青州了,这次不是什么任务,是真的要归期不定了,我应该会在青州待很长一段时间,很久都不会回汴京……”
“这世上,人与时间都是无法掌握的东西。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你已经与齐家姑娘顺利成了婚,我也会遇到一个还不错的男子,我喜欢他,他也喜欢着我,我们会相伴一生,白头到老。”
说到着,小朝微微一顿,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伤感,“我们本来就是两条不相交的线,只是阴差阳错,恰巧碰上了罢了,更何况,你也不喜欢我……细雨十三楼不入权势纷争,什么救命恩情涌泉相报,我也不在意了。”
“所以张望舒,今夜过后,我们最好不要见了。就算见到,也当作不认识好了。”
小朝如此直接决绝,明明上一秒还在说着对他有意,这一刻就说当作没认识过,她的笔直认真,是张望舒没有想到的,这也令他心神一荡。
恍惚中,他想起了那日,如意车缓缓行驶,她赶着车,嘴里懒洋洋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腿如男子般肆意相互搭着,时不时抖一抖,金色日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他故意笑她,说她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样子。
小朝才不在意,漫不经心道:“谁规定女儿家就得规规矩矩的,我就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小朝随性自在,像空中的飞鸟,自由无拘。可从这一夜开始,张望舒才是完完全全看懂了她,她不傻,她什么都明白,只是她和这汴京里的人都不一样。
沉默半响,张望舒才开口,他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汴京。”
小朝摇头,“你不必知道。”
张望舒问下一次时,小朝不是没有过动摇,她想着,若是张望舒下一次还敢这样对她,她就将张望舒绑起来,带回细雨十三楼好好‘欺凌’他一顿,她又不是不敢。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如此纠缠不休,也没意思……
小朝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抬眸时笑了一下,冲张望舒说道:“好了,天色已晚,我们都该走了。”
话落,小朝后退几步,隔着浓浓夜色,两手一拘向他行礼:“汴京路长,雨落屋檐,你我皆是萍水相逢。
“你高坐明堂,我暗夜行舟,两不相望,本该如此。”
“张大人,不……张帝师。”小朝顿了一下,微笑,“后会无期。”
小朝走了。
和以往的每次离开都不一样。
张望舒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风扬起他的衣摆,他一动不动,看着小朝一步一步地走出他的视野,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半点,他这才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那条吉祥穗,银铃清脆悦耳,他低垂的眸子里情绪难辨,说道:“本来是想还给你的,可现在,我亦不想放手。”
“小朝,你不要难过……”张望舒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吉祥穗,抬头,复杂深邃的眼眸迸发一丝微弱的光,望向她离开的方向,“毕竟,你我来日方长。”
“……”
回到张家,夜已深。
烛光晃动跳跃,张老夫人还在厅堂等着张望舒回来,张望舒刚进门,张老夫人看过来,劈头就问:“这么晚了,什么要务如此急迫?撇下一家子人,急匆匆的就走了。”
张望舒微微一揖,避而不谈,“已经处理好了,祖母不必担忧。”
“担忧?我不担忧。”张老夫人轻轻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你和齐家的婚事已定,这件事,我很满意。”
张望舒面不改色,回道:“祖母欢喜就好。”
“只不过……”张老夫人顿了顿,眉峰一蹙,注视着张望舒,毫不避讳的试探他:“你和细雨十三楼的那位少使,是什么关系?”
暗弱的烛光下,微风拂过,张望舒很轻地笑了一下,他稍稍偏了偏头,半垂的眼睫如酒酿般醉人,掩去了眼底的寒意与戾气,清醒的没有一丝犹豫,声线微扬,“她救过我的命。”
“孙儿,爱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