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左拐还未等转身时,脚下踩中了一块鹅卵石,突然失去重心向前滑,猝不及防撞进一个人怀中。
这人胸膛很硬,温眷禾捂着脑袋向后退了半步,等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心脏猛地一顿,熟练地把视线固定在某处:“是我唐突了,你可还好?”
那人沉声开口:“该我问你是否还好。”
“……是大少爷呀,”她放下手,更为谨慎,“我本在鱼池边喂鱼,忽然感觉下雨了,走得急了些。”
“你身边没有帮忙的侍女,确有不便,”霍楚厌盯着她额头上的那抹红,抚平胸前衣衫褶皱,说,“等白心康复了,将她派来照顾你。”
温眷禾一怔:“大少爷怎知白心受伤?”
霍楚厌只看她,未回复。
所以,白心真的是被霍楚厌处罚的。
自从她来到霍府之后,一直都是白心在身边照料,那样细心的人,怎么会做错事呢?
怕是和那晚有关。
一想到那天晚上,霍楚厌带来的压迫感,温眷禾仍心有余悸。
虽说此刻青天白日,但这毕竟是霍府,他若想做什么,只需要将她带到后花园,到时候溅到树枝上的血,就是自己的了。
温眷禾忙倾身:“不打扰大少爷,我回房了。”
霍楚厌侧身为她让出一条路,温眷禾佯装不知,选择了与之相反的另一条,慢慢踱步摸索着前进。
刚走几步没料到脚下鹅卵石再次恶作剧,这次令她向后仰倒。
她低呼出声,余光能看见霍楚厌就站在不足半米的位置。那双眼睛依旧毫无波澜,像是在看风拂柳梢,完全没有要帮助她的意思。
温眷禾为这身新衣服和即将到来的糗态惋惜,指尖却被那人轻轻握住,另一手臂扶住她的腰,帮忙稳住了即将仰倒的身体。
冰凉的指尖顷刻被一阵温热包裹。
她抬眼,与一双幽深黑眸对视。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双压迫感十足的双眸中遍布红血丝,青涩的胡茬从下巴冒出。
身上还穿着朝服,想必他是外出忙了一夜又一天,现在才归家。
天与地之间由万条晶莹雨线连接,凉风拂面,她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性错误。
不该打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