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就这么一连被关了十多天。这十多天在温羽洛和季玄竹的体感中就像是半个时辰,可对于阿雪来说则是反复地折磨。
阿雪没有参照物可以计算时间,只能凭借每日两餐的时间节点推测是黄昏还是日出。
小解或者是大解的时候,那些人才会进来,看着她在屋里面解决。
终于到了第十四天的晚上。即使是冬天,屋子里面已经有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阿雪没有了哭喊的精力,抑或者是知道哭喊也没有用途,只得靠在捆着她的木桩上昏昏欲睡。
温羽洛和季玄竹也都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假寐。
“哒哒——”
“哒哒哒——”
这时,外面传来了重重踩踏在雪上的那种脚步声,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很多人。
阿雪被吵醒,瞬间惊醒了过来。温羽洛和季玄竹也随之清醒。
门被打开,外面是深不见底的皑皑白雪。进来的是一群端着木盆和木头盒子的老太太,都是镇上的。
“你们要做什么?”阿雪看着正在向着她逼近的人们,大声问询。
“江神娘娘,当然是给您梳妆打扮,明天是正月十五,可是您出嫁的良辰吉日。”其中一个瘦削婆子说着,就走了过来,上去就要扯阿雪的衣服。
阿雪连忙挣扎,那几个婆子见其如此,立刻一股脑地冲了上来,压住了阿雪。
“娘娘,您可是收了江神大人的礼金,您要是不嫁,整个红莲镇的人可都是会被挫骨扬灰的!”瘦削婆子一边解阿雪的衣服一边苦口婆心地碎碎念念。
“对呀,您只是走个婚礼的形式,又不会少一块肉,这有什么不行的!”另外一个矮小的婆子说道。
听着两个人这么说,阿雪似乎也放下了心。虽然这些人把她关在了这个黑得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面这么多天,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收了人家的钱,嫁江神听起来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她也不会失去什么。
阿雪不再挣扎,任由这些婆子们摆布。她却没有看见,那些婆子听到这段话时眼里的情绪,她们明明是各怀鬼胎。
温羽洛更加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季玄竹,我又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对着季玄竹说道。
季玄竹也朝着温羽洛微微颔首。
很快,这些婆子们就给阿雪清洗了身体,换上了喜服,点上了胭脂,贴上了花黄。
那瘦削婆子将阿雪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过了今夜,明天一早您就是江神娘娘了!”
阿雪乖巧地点了点头,“那今夜能不能不要将我捆着。”
“恐怕不行,您再忍一天,明天就能自由自在地活动了。”瘦削婆子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笑了笑。
其他的婆子也跟在她身后噗笑着。
阿雪只得同意。
似乎怕屋子里的木头痰盂脏了“江神娘娘”的身子,那些婆子在退出去之前还贴心地将痰盂给换成干净的了。
待她们出去,门关上后,狭窄的小屋子里面又陷入了一片寂静的死寂。
过了一会儿,黑漆漆的屋子里就只能听见阿雪轻声地叹息了。
......
这一夜过得很慢,后半夜阿雪逐渐不再发出除了呼吸以外多余的动静,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和她有着通感的温羽洛能够感受到阿雪并没有睡着。
纵使,阿雪的皮肤不似娇养在闺阁中的少女那般白皙滑嫩,但这些天也是被粗糙的麻绳硌出了血和红痕。
这让正月十五当天早上时,那些人给她松绑的时候,疼痛变得格外强。
脚终于落地,被推搡出屋,温羽洛相信阿雪和她一样都感受到了久违的自在。
可是还没等阿雪多看看这许久不见的雪光,那些人又匆匆忙忙地给她扣上了红盖头,后,就被抱到了花船上面。
阿雪隔着红盖头问:“我们是要乘船去哪里啊?”
“江神娘娘,过一会儿您就知道答案了,现在还请坐好,免得耽误了良辰,惹得江神大人不高兴。”和阿雪一同坐在船舱里面的丫头说。
阿雪还想说些什么,听到丫头这么说,便不再多过问了。
“启程——”船夫在船头摆弄着戴着红花的船桨,大声喊道。
“江爷选妃今又至哟——”
“少女似花坐花船哟——”
船渐渐在水中开始行驶,温羽洛听见河岸上传来齐刷刷的歌声,才明白,整个镇子的人都来了。
也就是说明,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江神娶亲的这件事。
“为保红莲献女身哟——”
“少女如花印江面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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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船就行驶到了月江两岸中央的部分,雪熙熙攘攘地飘着,江面的冰基本都已经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