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光芒明灭,如丝绸缎带无声无息包裹住传送阵法。
李爷抬手邀请,白虞狐疑不决,脚步停留在原处没有上前。
剑宗传送阵乃是由特邀符修大拿参与绘制,一笔一画皆是水磨功夫、精雕细琢,需结合独门心法才得以使用。
世间罕见。
而冯柳镇内怎么会出现与之几乎别无二致的阵法。
“这地上图案别致精巧,真是好看,想必出自大家之手。”白虞眼里闪烁不易察觉的试探,语调里充满赞赏与好奇。
“白姑娘好眼光,还有更好看的再后面呢。”李爷意味深长笑笑,嘴巴严得很,没有透露半点关于阵法的来历,“来,姑娘,请吧。”
不过须臾眨眼功夫,二人就来到“极乐之地”。
极乐之地夜雾浓厚,天穹帷幕黑不辨云,仰面望去满目混沌黑暗,无尽无垠。
在这片终日不见光亮的天幕下,所有见得人见不得人的反而都浮出水面,肆意喘息野蛮生长,极静之中却诞生出最热闹的景象。
不仅有人,还有妖。
夜光珠光辉点亮四野,街道上人来人往,面具之下依稀可见盈盈笑意,几乎人手牵着一只妖兽。
白虞带上李爷递来的面具,正行走着忽而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她的腿,低头一看,不知是哪来的毛绒球球。
毛绒球球是一只兔妖,脚镣没入洁白的绒毛内,随着兔妖动作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红玛瑙眼珠水汪汪写满恐惧,毛球身子因撞到人而瑟瑟发抖,嫩粉色长耳耷拉下来,三瓣嘴嗫嚅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虞不动声色退后半步。
长鞭呼啸破空,鞭影翻飞一下接一下落在兔妖身上,白绒毛上瞬间绽放朵朵血梅。
兔妖哭声尖锐凄惨,听得白虞心中发怵,收回视线。而周围人习以为常,经过伤痕累累的兔妖旁时,还悠然与兔妖主人侃上几句。
“连路都不会走的畜生还留着干什么,要我说皮一剥留了换个便是。”
“暴殄天物啊,兔妖化做人形后这其中滋味可得好好尝一尝,那叫一个销魂。”
“......”
兔妖主人大笑回应:“让大家见笑了。一个畜生而已,撞了姑娘自当赔礼道歉。”
又一鞭子当头抽下,“畜生还不把眼睛挖出来赔罪!”
不过是无意撞了人便要当接挖去眼睛。
白虞微微诧异,杏眸睁大。
正要拒绝,被李爷眼疾手快地拦下。李爷朝她使个眼色,摇摇头。
“在白姑娘眼里可能它是会说话的兔子,模样惹人怜爱。可姑娘,妖族最擅的就是蛊惑人心。就这只兔妖,不知道吃了多少条人命,死不足惜。”李爷淡淡叙述。
李爷让白虞站在原地等一会,自己上前与兔妖主人交谈。
白虞见其嘴动,却听不见说了什么。
而后兔妖主人再望向兔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和讥诮。
“畜生!跟我来!”那人手中重重扯过铁链子,动作粗鲁毫不怜惜,一人一妖消失在人群中。
热闹散去,李爷领着白虞继续朝前走。
白虞:“你与那人说了什么?”
对方并未直接告知他,反而若有其事:“这里的人无一不痛恨妖族,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白姑娘若那时发善心拦下来......恐引骚乱啊。”
好似白虞当真犯下了什么禁忌。
一声鹤唳穿透云霄,人群似接收到某种信号般,不约而同地朝声响处奔涌。
口中还纷纷喊着“开始了!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白虞问道。
“跟着走吧,一定不会让白姑娘失望的。”
片刻后,跟随着人群来到一处竞技场,远远便看见一棵参天海棠树婉转多姿,花瓣摇曳似绯红霞光流转缱绻。
树枝斜逸,宛若伸展长臂多情迎客的芙蓉美人。
场外海棠树来者不拒,但高高门槛外挺立群一模一样的黑袍人,站如松竹,身形、面容全部藏匿于浓雾般的黑暗中,冷冰冰地检查客人们的身份。
这处场地还有个名字,叫做海棠七楼,顾名思义此地共有七层。
最底层砌出层层石阶供人落座,中三层外围着一道道精致竹帘,供给更为尊贵的客人。
而李爷,正是更为尊贵的客人。他掏出腰牌,黑袍毕恭毕敬将二人请上雅座。
白虞跟着沾光,也被带进小间。
目光朝下扫去。
偌大的铁笼出现在视野里,碗口粗的铁栏拔地而起直冲苍穹,冰冷寒铁幽光阴森。
铁笼四角悬挂黑而粗的铁链,而铁笼里关着的......
竟然是一个手